十裏飛雪,易水猶寒。燕趙之地的冬天真的很美,至少白雲是這麼覺得。自從在漠北回到妃雪閣後,白雲就像是回到了從前的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雖然如今妃雪閣已經沒有了人來人往的熱鬧,但至少他還能夠聽到那熟悉的簫聲和琴音。
孤單魂,隨風蕩,誰去笑那癡情郎。或許也隻有這首月光能夠讓他感覺到自己真的接受了這個世界吧,這個憂傷的世界。
塵世間永遠不會缺少快樂,自然也不會缺少痛苦和憂傷。這就像是陰陽的兩麵,注定無法缺失。
而他,亦是如此。
回到燕地已經一個月了,在這期間大秦帝國的通緝令已經遍布了天下。除了諸子百家曾經的人以外,還多了一個最重要的人。那就是曾經名動天下的湛盧劍主,白雲。嬴政居然將他的模樣和身份完全暴露了出來,由此可見這位始皇帝對他有多憎恨。
但這又如何,哪怕天下人都知道白雲還活著他也不會擔心什麼。如今的力量和勢力已經無法讓他畏懼什麼敵人,他也不需要畏懼什麼敵人。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能夠讓他顧慮的人,那就是陰陽家的東皇太一了吧。那個人,是個最可怕了人。
白雲不了解東皇太一,也不了解陰陽家這個組織,但他卻不會放棄將這個組織給毀滅的念頭。就算不是為了天下蒼生,也要為了羽族的七十二條性命報仇。
"陰陽家,不知道靈兒的計劃成功了沒有。還有高月這小丫頭…"白雲躺在樓頂的雪堆上看著天空發著呆。
他已經很久都沒有收到關於高月和少司命的消息了,或許她們被困在了陰陽家的總部無法傳遞消息吧。還有自己那便宜師父,也不知道在哪兒溜達。
雪很冷,但他卻絲毫也感覺不到冷意。或許道境高手已經不懼寒暑,所以這點雪的冰冷對於他來說已經微乎其微。但盡管如此,他還是沒有雪女強。雪女不但喜歡雪,更喜歡製造雪。好像這樣的冬天對於她來說,是個不小的恩賜。
接下來的路該何去何從,白雲已經不想在去考慮。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安安穩穩地在燕國待幾個月,直到下一個春天到來。或許能夠在這種時候過上些平靜的日子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麼奢望,但他卻很期待這樣的生活。而且,他和雪女也是該成親了。雖然以他們現在的關係,成不成親已經不再重要,但他總要給雪女一個名分才行。
但現在,白雲知道自己這個婚恐怕也不是那麼好結的。
"就知道你在這裏,怎麼,又吃錯藥了?我這裏有酒,要不要?…"高漸離總是那麼召人煩,至少白雲是這麼覺得。這個家夥每次來這裏都沒有什麼好話,好像妃雪閣和他犯衝一樣。
但這次,高漸離卻意外地帶來了很多酒。白雲知道,平時他是滴酒不沾的。究竟是什麼讓這樣一個人突然改變了心意?是高興還是別的什麼?白雲有些疑惑。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嗎?還是你,有什麼好事?…"白雲接過酒壇子後,看著高漸離狐疑道。
他和雪女打算成親的事還沒有公開,這個家夥應該不是失落。那他這是怎麼了,難道在別處傷神了?白雲喝著酒思索道。
"老白,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高漸離坐在白雲旁邊,就那麼看著天邊的月亮發著呆。今夜沒有下雪,但那天邊的明月依舊很美麗。
"喜歡一個人?應該是那種心裏突然暖暖的感覺吧。怎麼,你…"白雲手中微頓,好奇地看著高漸離。
他聽墨麟兒說高漸離最近總是往一個棋院跑,難道他喜歡上了誰?這個小高,動作還真是快。莫非他也被蓋聶那家夥刺激到了嗎?看樣子今年真是喜事連連呢。
"我喜歡一個女孩,她是個開棋院的。隻是她的來曆有些不明,我擔心其他什麼的,所以來找你看看…"高漸離很直接,他想讓白雲為他把把關。
畢竟他不是一個人,他身後還有整個墨家。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事,將整個墨家置於危險的境地。這點,高漸離很理智。
"走,帶我去看看。"白雲拿起酒壇子,起身說道。現在說什麼都是白扯,得看到真人他才能夠下結論。對待小高的事,他還是非常上心的,畢竟這小子是他來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認識的劍客朋友。
"好。"高漸離很高興,有白雲去看,他就不在擔心什麼了。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什麼偽裝逃得過白雲和張良的眼睛,因為這兩個人看待世界的眼光是和普通人完全不同的。張良能夠從一個人的麵貌舉止看出這人的善惡本質,而白雲卻能夠僅憑眼神就能夠看出一個人是否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