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鳳鳴白雪(1 / 2)

年華似水,卻歎物是人非。轉眼之間,又是十載春秋而過。

每當夜深人靜時,白雲都兩眼望著天空默默發呆。他沒有回憶往昔,因為他失去的那些如夢如幻的記憶原本就不屬於他。一個人看著天空,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之中。這種寧靜在這樣的亂世之中是奢侈的,也是很多人做夢也不敢想的事。但現在,卻突然多了很多人和他一起望著天空發呆。

張良的眼神很平靜,似乎從來就沒有人能夠從他那雙星眸之中看出什麼故事。因為他是張良,他喜歡隱藏自己,他熱衷於隱藏所有能夠隱藏的東西。

這是他的性格,無法改變也無需改變。

而和張良不同的是,燕丹那隱藏在鬥篷裏的眼神非常憂鬱。似乎他從這月光朦朧之中看到的不是過去,而是未來。

未來究竟是怎樣的情景?燕丹在心中不止一次這麼問過自己。但每一次,他都沒有追尋到那個想要的答案。

似乎未來,真的就是個謎團。隔著朦朧月光,他看不到自己的未來。所以,他變得有些憂鬱了。

"天下皆白。"白雲望著皓月輕吟道。突然之間,他的腦海裏就浮現出了這四個字。或許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因為他的心他似乎也無法左右。

"唯我獨黑。"燕丹笑了笑,眼眸之中蘊藏著抹不去的憂慮。

亂世浮華,蒼生屠戮。墨家的未來在哪裏,燕國的未來在哪裏。而他的未來又是在哪裏?或許這些問題會永遠伴隨著他一生,直到他死去。

"非攻墨門,"張良側目而視,他想看看白雲和燕丹的臉色,但令他失望的是這兩個人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沒有懷念,也沒有迷茫。似乎他一起在訴說的,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事。

這種淡然的心態,也不愧是能夠左右天下命運的人。

"兼愛平生。"蓋聶的身影悄然而至,巧妙地接過了這最後的四個字。似乎他對這四個字的理解已經非常透徹,以至於當他接過話語後,三人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不適。

兼愛平生,這四個字道盡了墨子創立墨家的初衷和誓言。但隨著時間的流逝,能夠做到這四個字的人幾乎已經絕跡。

墨家,也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墨家了。時間的流逝,就是對誓言最好的證明。如果一句誓言能夠經得起時間的考驗,那麼這句誓言就是永恒的真意。

但這種情景,卻是少之又少。

"諸子百家,嗬嗬。"白雲不知可謂第笑了笑,語氣既有讚歎,又有緬懷。春秋戰國,諸子百家。這個強大的江湖組織似乎並沒有興盛多少年就退出了曆史的舞台。其根本原因就是諸子百家之間的不和諧,甚至是生死仇敵的關係。

但無論如何,善惡都是一家。似乎對於這種比較牽強的解釋,恐怕隻有深居鹹陽宮中的嬴政能夠明白吧。

"這個時代,是場勇敢者的遊戲。我們無法左右天下,卻能夠左右自己。天下,從來不是誰一個人的。似乎今夜失眠的人,不隻是我一個呢…"高漸離握著水寒飄然而至,他今夜失眠了。但幸運的是,失眠的不隻是他一個。

似乎這是個奇怪的夜晚,好像每個人都失眠了。白雲四人,還有他,甚至是墨家和北鬥的成員都出現了。

左邊的烽火台上,墨麟兒抱著胸冷冷地站在旗杆頂端看著月光。而韓信和蕭何以及其他成員的身影也都出現在了那裏。卓一航,練霓裳,勝七。似乎他們也都察覺到了什麼,所以都來到了這裏。

右邊的烽火台上,雪女和墨家的幾位頭領也悄然而至。似乎這個夜晚讓很多人都失了眠,就連荊天明這個小子也抱著墨眉蹲在了城樓邊發呆。在他的背後還有一個人,一個女子,弄玉。

一切都那麼安靜,就像是黎明之前的天地一樣安靜。直到,一曲簫聲飄揚而起的那刻,眾人的心中都為之動容。

"這是什麼曲子…"張良忘了眼高台之上的雪女,側目對著白雲詢問道。

這首曲子真的很憂傷,似乎人世間所有的憂傷都包含在了裏麵。在這樣一個夜晚,聽這樣的曲子固然很美,但在這裏聽,卻不怎麼合適。

"白雪。"白雲笑了笑,但這笑容之間卻充滿了苦澀。

這首曲子他還以為永遠都聽不到了,因為在傳說之中是雪女和高漸離共同所創。但現在,它居然又再度重現江湖。這究竟是得,還是失呢。

望著漸漸黑暗的夜空,白雲悄然變成白鳳的樣子飛上天空踩在了城樓頂端的旗杆之上。與此同時,他拿出自己隨身攜帶了十年的短笛輕輕吹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