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賭徒爸爸(1 / 3)

我是個孤兒,至今也快三十多了。我之所以能活到今天,能有今天的輝煌而幸運的時光,這全是養父的收留,撫養,教育和培養。可是,當我想起養父的時候,我都去了大洋彼岸的美國留學;當我珍惜養父,想養養父,準備和養父結婚的時候,養父卻永遠離開了我,再也沒有見著他。那一刻,我心如刀割,悲慟難抑,淚水像太平洋的洋流一樣洶湧不止,奔騰不息。我心中在想,不停的在想,我想養父想得太遲了,太晚了,後悔責難自己,為什麼今天才剛剛想到對養父的愛?這是為什麼啊?二十多年了,我因為自己的任性,不懂事,欠養父,這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所以,現在悔恨責難起來,養父已經去了,我卻再也不能給養父什麼,再也不能對養父報答什麼了,但唯一能對養父報答的,能給予養父的,那隻有對自己過去痛苦而坎坷人生的追憶,這樣也許能夠找到養父為什麼為我付出,怎樣對我付出的緣由,而我又是怎樣的無知無識,怎樣的任性調皮,甚至野性,貪玩,蠻橫,莽撞等等,給養父造成種種不幸和災難,而又是怎樣從此轉變過來的美好人生。隻有這樣,才能報答養父的恩情,也隻有這樣,也隻能這樣,我所做到的,也僅有如此了。所以,我要把我,把我養父的事情,告訴你們,讓你們了解,讓你們知道。這樣,我這思念養父的心,才算不那麼可憐和傷痛。

可如果我要把我的養父,把我的事情告訴給你們,那就要從我的童年開始說起了。我記得,那時我才五歲不到,似乎也有點懂得事情了。我知道我們家那時很窮,從北方來到城市,而且是有名的大城市上海,全家就一間二十多平方的茅屋,媽媽,爸爸,還有我,就擠在這間茅屋內,很是窘迫寒酸的慘樣。不過,那時,有這間房屋就算不錯的了。據媽媽說,這是媽媽陪嫁的手鐲賣了以後買的,這樣,全家人才能在這座城市安頓下來。那時候,媽媽,爸爸都叫我文靜,我可能就文靜這個名吧!不過,我清楚記得爸爸媽媽的名字,及他們的長相和個性。爸爸名叫文在道,那個時候,他三十出頭,人長得很高,大概也有一米八零的個,很具帥氣,但他很大的缺點,也是致命的缺點,生性好賭,把賭當命,一天不賭,他就難過,有時候可能比死還要難受,這種感覺我和媽媽看得出,他自己就更知道。有時候,他遲了上不了賭桌,或搶不到位置,他回來會發火,會罵人,會在家中砸東西,以發泄自己丟失賭機的難過和衝動。前後左右鄰居常說,我長得像爸爸,很好看,但自己後來的強脾氣,及身上不少的惡習,我知道,這也許就是我爸爸所遺傳給我的。所以啊,我既感謝爸爸,又很恨爸爸,我恨爸爸,是因為爸爸好賭成性,使我們這個家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給媽媽,也給我帶來了很多痛苦,很多災難,最終導致媽媽死於海水裏,以及我的血流中所帶有的爸爸的惡習;為此,我也很感激爸爸,是他在我的血統裏留上他那帥氣的基因,讓我長得楚楚動人,高挑嫵媚,漂亮得人見人愛。

當然,我長得好看,也有媽媽的血統,我媽媽其實長得也挺好看的。隻不過個子不是十分太高挑,要比我現在的狀況要矮一點,反正,她也不算矮。好看就是了。我記得那時媽媽叫陳藍,她比爸爸小一歲,那時爸爸三十一,媽媽三十歲。媽媽不僅長相好,人也智慧聰明,我的靈敏,可能也沾有了媽媽的血統,和媽媽很大程度上都有相似之處。媽媽勤儉持家,任勞任怨,性格很剛強。家中她看不得髒和亂,同時也看不得社會上一些醜惡的現象。所以,她對我爸爸的行為,及他身上的惡習是極為不滿的。尤其是爸爸的賭博是深惡痛絕,很可惜,那時,媽媽強不過爸爸,因為,她沒有爸爸那樣有力氣,能夠把他給征服。不過,媽媽碰到爸爸好賭的事,也不甘示弱,堅決堵截,衝擊。我記得那時,媽媽在紡織廠上班,三班製,爸爸在一家鋼鐵廠上班,也是三班製。所謂三班製,就是除了常日班以外,早班,中班,夜班三班翻,這三班,八個小時一班。我記得那時媽媽說,爸爸是在煉鋼爐上工作,屬於一種高溫,工作很辛苦。但爸爸下班回來就是不睡覺,回來就是和前後左右鄰居賭錢上牌桌,打牌,打麻將,這光是輸了工資還不算,還要影響工作,有時到了上班時間了,他還要來,有時他不要來,但人家輸錢的還要來,反正就是這樣,沒完沒了,你拖住我,我拉上他,誰也別想走掉,誰要是硬走,還會打架,打到頭破血流也不一定,反正贏錢的,你不可以走,走了就被揍,就被打。所以,這些賭錢的人的就是這樣相互纏著,殘著,誰也不願放過誰,直到你輸光為止。我記得有一次,爸爸上夜班到時間了,他要走,但硬被幾人拽著,結果還打架,回來被媽媽又痛罵了一頓,但爸爸不服,還跟媽媽對罵,當媽媽和他要當月工資時,他說沒有,還與媽媽打架,媽媽打不過他,她就隻好傷心難過的哭。可哭又有什麼用?這種在爸爸身上三頭牛都拉不回來的賭癮,爸爸是根本就戒不了的。他就是要賭,根本就改變不了自己的惡習,他有個思想,哪怕班不上,自己輸的錢要給贏回來。有時候,他就是到了上班的時間去上班了,不是遲到就是早退,甚至在關鍵崗位,不顧人身安全,自己打瞌睡,睡覺。別人叫他,他一時也醒不過來。正因為他這樣賭,他這樣白天不睡覺,他在崗位上貪懶睡覺,有一次,別人被鋼鐵大麵積燙傷了。那次,爸爸被扣了三個月的獎金。這獎金三個月全扣了,他回來就向媽媽,向我大發雷霆,媽媽說他,他還打媽媽,媽媽也不甘示弱,與他對打,於是整個爆發了你死我活的戰爭。所以,就這樣,打啊打的,弄得全家都無法安寧,但雖是這樣子了,爸爸還是堅持自己的職業不變,反正,一個字,賭,繼續他的專業,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