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和一一如今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裏,寂月流塵並沒有過問,他隻當她們兩個人是和汐玥一起出去了,並沒有想過汐玥會一個人獨自離開。而寂滅和寂然也沒有說,寂滅是因為對汐玥心存不滿,自然是不願提及。寂然則是因為不敢在這個時候提及汐玥,生怕寂月流塵心情越發低落。可是另一方麵,他卻又想著究竟要不要說給汐玥聽,畢竟寂月流塵此刻依舊是想著汐玥的。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下一秒鍾,門便被粗魯的推開,一一來不及擦拭額角的雨水,眼眶紅紅的瞧著寂月流塵,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就道:“皇上,皇上救救我家主子吧!”
“出了什麼事情?”寂月流塵眯了眯琥珀色眸子,立即站起身子來。
一一還沒來得及說話,隻見一個身影快速閃了進來,那人眉目如畫,瞳眸異色,是一抹淡藍色的光芒,身穿一襲淡藍色長袍,與他的淡藍色眸子相互映襯,卻絲毫沒有妖裏妖氣的邪魅,反而整個人看起來純潔無暇,猶如幹淨清澈的璞玉。
“隱小公子?”寂然一眼便認出了來者何人,這模樣,這氣度,不是桃夭苑的隱桑還是誰?
隱桑不看其他人,隻是衝上前去,盯著寂月流塵的臉,著急道:“寂月流塵,汐玥人呢?”
“人呢?”寂月流塵轉頭看向一一,冷聲道:“難道你不是跟著她?”
“不是,奴婢也不知道主子去了哪裏。”一一咬了咬牙,心中卻恨死了自己。主子都那樣了,可是她卻說了那樣的話,簡直是該死!
“趕緊找到她啊!再不找到她就來不及了!”隱桑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隻是一想到今日的機緣,心中就暗暗焦急。
寂月流塵冷靜下來,清冷的眸子盯著隱桑清澈的瞳眸,便道:“你先說,究竟是怎麼了?”
“大約半個月前,我爹收到他師父玄機老人的飛鴿傳書。信中玄機老人說無涯子算過一卦,說是半個月後,也就是今日將是汐玥的一劫。若是熬的過去,她就可以活下來,熬不過去,她就會死。”隱桑一邊說著,一邊歎息道:“原來尹相在她十二歲那年就給她下了一種至陰至寒的毒,喚作紅顏薄命。因為中了毒,以至於她五年以來都沒有成長的跡象。而她自己也是前不久才剛剛知曉,可是這毒在她體內已經有了五年,早已經深入骨髓,藥石無靈。若是不能夠重新配置一種解藥,她很快就會喪命。而今日,正是她毒發之日。我爹讓我將玄機老人製成的一顆緩解的藥丸帶下來,興許可以暫時保住性命。”
“主子從沒有告訴過我們,她總是那樣,不想讓我們憂心……”一一擦了擦眼淚,顫抖著嘴唇道:“奴婢看得出來主子是真心歡喜皇上的,奴婢還請皇上救救主子。”
“屬下有罪。”寂滅忽然跪下身子,一股深深地愧疚湧上心頭,他想起他今日所說的話,指責亦或是埋怨,可是……他並不知道原來她心中更苦。
寂月流塵聽了隱桑的話,心中思緒萬千,一瞬間有些難以言喻的心疼。終於想通了她為何明顯喜歡自己又要那般說,那樣輕易的就拒絕自己。突然心痛的不可遏製,她從來都是那般逞強,不願別人擔憂,懂事的讓人心疼。她笑的時候,會不會心中也一樣在滴血呢?想到這裏,寂月流塵抿了抿薄唇,又聽寂滅這樣自己請罪,頓時心中更寒了幾分,連帶著空氣也越發冷了幾分。
寂月流塵冷冷的看向寂然,隨即琥珀色眸子冰冷無情。便道:“你說究竟怎麼一回事?”
“主子……”寂然看了一眼寂滅,有些說不出口。他知道他若是說了,寂滅今後……也許再不可能呆在寂月流塵身邊了。就像胭脂說過的,若是寂月流塵知道,恐怕不會留寂滅了。
寂滅一咬牙,便立即道:“主子,屬下擅自做主,對娘娘說了一些大不敬的話,指責了娘娘辜負主子……”
“找人!”寂月流塵沒有說什麼,隻是抿了抿唇角,神色冷沉。這個時候,並不是責罰計較的時候,隻要先找到汐玥,隻要找到她……
“是,主子。”寂滅和寂然應了一聲,隨即兩人一齊離開了屋子。
“別跪了。”隱桑上前扶起一一,緩緩道“找你家主子要緊。”
“多謝公子。”一一點了點頭,隨即朝寂月流塵拱了拱手,便道:“皇上,奴婢先去找主子,順便讓胭脂姐一起尋找主子,或許她會知道什麼。”
胭脂現在也同樣不在,而一一知道她是去完成汐玥交給她的任務,將解藥讓人盡快帶回煙京,送到宋溫雅手中。
說著,一一便離開了,寂月流塵看了一眼隱桑,並沒有跟著出去外麵,而是盯著他,道:“玄機老人可有說如何才能夠將她身上紅顏薄命的毒清除幹淨?”
隱桑聞言,隻是搖了搖頭,道:“沒有。至今還沒有任何解藥,隻是需要的東西都十分珍貴,或許找不到,或許可以找到。她自己也是知道,並且同樣在尋找解藥……”
“若是這一次她熬過去了,還可以活多久?”寂月流塵捏緊了拳頭,盯著隱桑的臉,讓人看不出情緒,便立即道。
“不足一年。”隱桑答道。
不足……一年麼?寂月流塵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即使薄唇緊緊抿著,也依舊是將他心中的情緒泄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