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花燈無數,少男少女羞澀對視,純真的年華,淡淡的漣漪,就好像暗夜中的明珠那般,光華熠熠。
沒有人看到,河那頭的林子邊,黑暗中籠罩著四周。兩個男子相對而立,波光粼粼的水麵折射著光亮,使得那兩個人的麵容隱隱約約的有些清晰。
隻見站在左側的那個男子一襲雪色冰錦白衣,麵容俊美如仙,氣質清冷冰寒,猶如神祗臨世那般,讓人忍不住仰頭匍匐。而右側的那個男子,五官立體俊美,狂傲不羈的容顏上掛著淡淡笑意。
狂傲不羈的俊美男子勾了勾唇角,邪氣一笑:“流塵,多年不見啊!”
“我以為你在塞外荒漠不打算回來了。”謫仙似得清冷男子抿了抿薄唇,隨即輕聲道:“聶祁。”
確實,眼前這兩個男子,一個是剛出宮不久的寂月流塵,另一個便是不久前從荒漠回來的江湖上神機閣行蹤飄忽不定的聶祁。聖手聶祁,傳言他巧奪天工,一雙手能夠製造各種機關暗道,他是神機閣最負盛名,也是最年輕的聖手,不過二十幾歲就已經超越過去的聖手,幾代下來,也隻是他能力最強。他本該在七年前就勝任掌門人的職位,可惜他早早就拒絕了神機閣長老的任命,獨自闖蕩江湖。沒有人知道他的具體行蹤,他隻是偶爾會回到神機閣,但這偶爾,也有可能是三年五年一個偶爾的回去。
聶祁劍眉微微一揚,隨即斂下星眸中的不自然之色,而後才道:“我本來也是打算再過兩年再回來的,不過呢,早些年應承過一個人一件事情,前幾日收到飛鷹帶來的信,才不得已來這煙京城一趟的。”
“昔年我就聽你說過,似乎是要娶哪家的姑娘,怎麼如今還一個人?”寂月流塵臉色如常,依舊清冷淡漠道:“五年前你幫我打造馬車的時候就聽你說了,沒想到五年過去再見到你,竟是沒有成功。”
寂月流塵不提打造馬車一事還好,一提起這件事聶祁就有些不爽。好歹他也是堂堂的一個聖手,竟然淪落到幫這廝打造馬車!要不是當年中了這廝的奸計,他也不會心甘情願去造什麼馬車!不過更讓他不爽的是,這廝竟然就這樣毫無忌諱的在他的傷口上撒鹽!難道他失戀了,他作為朋友,不應該安慰安慰他麼?果然,他就知道這廝從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見聶祁一臉的不爽,寂月流塵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揭了人家的傷疤,於是他抿了抿薄唇,沉吟半晌,才又一臉認真道:“無妨,你還有很多的五年去追逐,或許那姑娘一時感動,就跟你在一起了。”
寂月流塵說完後,發現聶祁的臉變得更黑了,似乎不爽到了極致,難道他說的不對麼?微微挑了挑精致的眉梢,寂月流塵一臉清冷,便不再說話。
當然,他是不知道,對於一個男子來說,尤其是聶祁這樣驕傲的男子,若是心愛的姑娘因為一時感動才跟他在一起,實際上是一件恥辱的事情,更別提寂月流塵還說了,他有很多的五年去追逐。難道他就非得花那麼久的時間追逐麼?況且如今,就算他想要追逐,恐怕也沒有機會了。果然,這廝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情商太低不能救!
聶祁哼了一聲,隨即不再說自己的事情,反倒是換了個話題,不懷好意道:“我說流塵,你最近倒是跟自個的小皇後打的火熱啊,全煙京城都傳遍了,我以為你這樣注定孤獨終老。”
“你管太多了。”寂月流塵淡淡的看了一眼聶祁,隨即轉頭盯著河邊一個又一個明黃色燈光的花燈在水中蕩漾,依舊清冷著俊顏。
“別怪兄弟沒提醒你,這女人啊,總歸是要看得緊緊的,對她好一點,寵著點,別整天這樣冷冷淡淡。”聶祁眸光一動,一瞬間卻又恢複了往常的模樣,他邪氣的笑了笑,緊接著歎道:“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這水啊,你如果溫度太低,讓她結冰了,可是容易凍著你自己。”
“你想說什麼?”寂月流塵奇怪的看向聶祁,隨即道:“怎麼感覺今日你有些奇怪?”
“啊?我沒有想說什麼,就是提醒你,今天乞巧節,送你那小皇後點小玩意兒吧。”聶祁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而後轉身,就要離開道:“沒別的事情,我就走了,今晚還有正經事要做!”
聶祁的話音剛落地,便立即消失在了林子裏。寂月流塵皺了皺眉頭,心中不免有些懷疑,聶祁這模樣,分明是要與自己說什麼罷?
想了想,寂月流塵便朝身後道:“寂寥,你可知道聶祁話中的意思?”
“聶公子的意思?”寂寥微微一愣,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便道:“聶公子說的不錯,今日是乞巧節,主子若是送娘娘一些小玩意兒,想必娘娘心中會很高興。”
寂月流塵聞言,不再說話,沉吟了半晌,他才道:“寂滅,你去看看她現在在哪裏。”
“是,主子。”寂滅應了一聲。
“公子,這裏好漂亮啊,我們一起放花燈吧?”不遠處傳來好聽的聲音。
寂滅正打算前往探聽之際,河邊放花燈處突然響起這熟悉的聲音,而後他便聽到寂然淡淡的聲音傳來,道:“主子,看來不必去找了。”
順著微弱的燈光看去,寂然便看見,汐玥一群人穿著男子的服飾,雖然看不清汐玥等人的身形,但是他卻是聽出了一一那丫頭的聲音。隻見汐玥身旁還有三個人,那三個人為首的卻是一個男子的身形。仔細一瞧,寂然便認出了那煙青色長衫的男子,那人不是宋溫雅還是誰?
意識到這一點後,寂然,寂寥和寂滅三個人便不由自主的朝著寂月流塵的方向望去,月光下,寂月流塵麵色冷清的盯著汐玥的方向,琥珀色眸子隱隱散發出寒涼至極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