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冷。
蘇長卿感覺全身都泡在刺骨的冰水裏,四肢僵硬,鋪天蓋地的窒息感席卷而來。迷迷糊糊中,蘇長卿還隱約聽見有人在說話。
“哈哈,你看那個呆子,不會死在水裏了吧?”
“死不了,那呆子命大得很!”
“就是,他那麼久不出來不會是在裏麵裝死吧?”
“裝死?哈哈,那呆子還知道裝死啊?”
“……”
蘇長卿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一點點地流失,努力想睜開眼睛,不,她還不想死!蘇長卿努力地向上遊,她隻有一個信念,就是一定不能死在這兒!
嘩的一聲,蘇長卿從刺骨的冷水裏探出了頭,眼前的景象卻讓她驚呆了。
岸上站著許多身穿長袍朝著自己張望的人,這裏的建築也和現代有很大的不同,隻是蘇長卿還沒有想太多,就被岸上人的談話打斷了思緒。
“哈哈,看見沒,那呆子還沒有死!”
“我要是他,我就死了算了!”
岸上的人沒有一個來幫她,他們的眼裏滿是不屑,輕視,戲謔和鄙夷。
蘇長卿淡雅的眸子裏看不出情緒,她想,她應該是穿越了,而且這具身體的主人已經被冰冷的湖水裏凍死了,而眼前的所有人,肯定和這件事脫不了幹係!
蘇長卿冰冷的眼神掃過岸上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岸上的人都從這個眼神裏感受到了濃濃的寒意。蘇長卿徑直從冰冷的湖水裏遊上來,沒有理會別人的目光,正想往回走時,被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男人攔住了去路。
“蘇長卿,剛才你居然敢瞪我?”那男子目露凶光,死死地盯著蘇長卿,他不相信剛才的目光是這個窮小子發出來,更不相信自己居然會被這個眼神嚇住,一個窮小子而已。有什麼資格瞪他!
“讓開。”蘇長卿小臉被凍得蒼白,猛然看上去像鬼一樣,語氣十分清冷。
其他的人也都是一副見鬼的模樣,他們沒聽錯吧?蘇長卿居敢這麼和他們說話?不過是一個從小地方來的窮學生,他是不是被凍傻了?
洛邢傑不可置信地反問,“你說什麼?”
“讓開,我不認識你。”
蘇長卿的眼神終於落在洛邢傑身上,被蘇長卿的眼神打量著,洛邢傑覺得在這個清冷的眸子裏,他才是那個可憐的跳梁小醜一般。
洛邢傑回過神來,身後這麼多人在他又怎麼可能在這個窮小子麵前失了麵子,惡狠狠地對蘇長卿,“喲,泡了這麼久冰水,莫不是把腦子給凍傻了?敢這麼和我說話,也不看看自己那個窮酸樣!我今天就讓清醒清醒!”
說罷,一腳就像蘇長卿的肚子踹去。
蘇長卿看準時機往旁邊一躲,用胳膊肘一擊,洛邢傑沒有想到這個平日裏任人欺淩的人居然會反抗,一時沒有防備,一個重心不穩就掉進了冰冷的湖裏。
“來人啊!有人落水了!快來救人啊!”
洛邢傑練過武,即使掉進湖裏也隻是嗆了幾口水沒有性命之憂,被人救上來後,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著蘇長卿。
“發生什麼事了?”
蘇長卿循聲望去,之間一個年長的身穿白色長袍的人走來,其他人一見,紛紛行學生禮,“夫子好。”
夫子?蘇長卿更加確定是自己穿越了,可是如果這裏是書院,她一個女人是怎麼進來的?蘇長卿看了看自己的衣著,發現和其他人的衣服一樣,隻是這裏髒一塊那裏破一塊,再看胸前十分平坦,天,她不會是穿越成一個男人了吧?
那夫子點頭,“剛才怎麼了?”
“回夫子,是蘇長卿,他把洛公子推進了湖裏!”
其他學子紛紛惡人先告狀,誰不知道洛邢傑是當朝兵部尚書之子,而蘇長卿隻不過是一個窮小子,他們是腦子有問題才會幫他說話!再說了,蘇長卿平日裏是那種就算被欺負也大氣都不敢出的人,所以他們才會這麼有恃無恐。
“長卿,是這樣嗎?”夫子銳利的眼睛直射向蘇長卿。
可顯然蘇長卿讓那些已經準備看好戲的人失望了,“回夫子,是洛公子先將學生推進水裏,再對學生出言不遜,學生想要躲避,沒想到洛公子卻不小心掉進了水裏。”
這是實話嗎?這當然是實話!可是在場人都不敢說,卻讓蘇長卿這個窮小子說了出來,得罪了兵部尚書之子,他還有活路嗎?蘇長卿真是不要命了!
夫子銳利的眼神漸漸收起,轉而看向洛邢傑。洛邢傑的品行他作為夫子自然一清二楚。
“夫子,不是我!”洛邢傑不甘心地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