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但她就是覺得難過,仿佛心裏有股很濃烈的悲傷,怎麼也宣泄不出來。
顧禦庭陪著也沒有用。
為此,顧禦庭不得不延遲了回陽城的日期。
聶朝若、潘玉珂他們也都來了。
寧萌這才強迫自己開門見人,之後就蔫蔫地窩在沙發裏。
聶朝若說:“他們這樣,也不怪你啊,寧萌,你又何必自責呢?”
寧萌沒有說話。
幾個人輪番說了她很久,都沒有什麼效果。
最後潘玉珂說:“我看啊,你就需要找點事情做,才能恢複過來!”
說著,她將寧萌從沙發上拉起來,“不如趁這個時機在北城開個攝影展好了!現在就去做!”
寧萌抬眸看她一眼,說:“還是不要了吧!”
聶朝若見她實在是打不起精神,也讚同潘玉珂的說法,“我和玉珂姐,還有艾立彬也幫你張羅去,到時候你負責將作品交出來就好!”
作為攝影師,大多希望能開自己的攝影展。
潘玉珂和聶朝若先前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提出來攝影展的事情,她們兩人倒是都十分默契地堅定地以為,現在是給寧萌開辦攝影展的最佳時期。
因為她剛剛結束比賽,熱度還在啊!
“喂……”寧萌想要攔住他們,但他們已經風風火火地離開。
邊走還邊說:“今晚我們過來,請你吃火鍋,把肚子準備好了。”
寧萌:……
這群朋友還真是!
她到底是修了幾世,才會有這樣的福氣,遇見這麼多可愛的朋友?
所有人走了之後,顧禦庭就將寧萌從沙發上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懷中。
“改天帶你去見一個人。”他說。
寧萌問:“見誰?”
“見了你就知道了。”
寧萌現在也沒有太大的好奇心,聽他這麼說,便也沒有繼續追問。
晚上的時候,潘玉珂他們倒是真來帶她去吃火鍋。
火鍋底料那叫一個辣,起初她的確沒什麼精神,吃著吃著就有精神了。
回來的時候,爛醉如泥。
顧禦庭照顧她洗澡,抱著她上床,這回她倒是什麼都沒有鬧,沉沉地睡去。
顧禦庭也兌現承諾,第二天帶她出去,去見他昨天跟她說的那個人。
在咖啡廳裏,寧萌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椅上,不時地問顧禦庭,“你說的人怎麼還沒來?”
等了快五分鍾了!
不管那人有什麼理由,遲到總是不好的。
“可能有事情耽擱了,再等等。”顧禦庭摸摸她的腦袋,安撫她。
又等了十分鍾,寧萌正在看著窗外,便感覺到有人站在了旁邊,她扭頭看去,發現是寧靖。
他穿著褐色的襯衣,黑色的西裝,胡須被整理得很幹淨。
但是他的鬢角長出了白色的鬢發,想必是這兩天愁出來的。
寧萌心想,出來見個人,也能和寧靖碰上,還真是冤家路窄。
卻沒想到,寧靖在她和顧禦庭的對麵坐了下來。
她扭頭看顧禦庭,一雙大大的眼睛裏,清楚明白地寫著:“what?你讓我來見的人是寧靖?”
顧禦庭一臉的雲淡風輕,沒覺得帶寧萌來見寧靖,有什麼不可的。
“小倔強,不管怎麼樣,寧先生都是你的親生父親,我知道你心裏有很多未解的結,不如趁今天,好好和寧先生談談?”
或許談通了,她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寧萌磨了磨牙齒,有些恨恨。
當然這恨是對著寧靖的,不是對著顧禦庭的。
顧禦庭對她好,她不是不知道。
“你說吧,有什麼疑問的,你都可以問我。”寧靖也開了口。
尹慧佳和尹雪霏的事情,的確讓他憔悴了很多。
寧萌看著他,生生地想起這樣一句話——愛不對,恨不起。
大概就是因為這樣,她這兩天才悶悶不樂吧。
明明尹慧佳被送進監獄,尹雪霏精神失常,寧靖遭受巨大打擊,對她來說,相當於大仇得報。
但是她開心不起來,因為對她造成傷害的,是和她有血脈關聯的親人。
所以,她高興不起來,對他們卻也同情不起來。
這心情就變得怎麼都不是了。
“好!”她坐正身體,直直地看著寧靖,“為什麼我三歲的時候,我媽媽去世了,你都沒有來看她最後一眼?”
怎麼說他們都是三年的夫妻,哪怕媽媽車禍時,他們已經離婚,可是寧靖都不來看上一眼,這茶未免涼得太快了。
寧靖說:“當時我在國外,不知道,等知道的時候,她已經入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