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萌沒想到宋成旭被打成這樣了,還會從賓館跑出來,他似乎也不在乎大家看他的眼神,跟她一起去了藥店。
關於上藥什麼的,寧萌知道自己不擅長,反正宋成旭也在藥店,就讓藥店的醫師給他上完藥,才回去賓館。
路上,寧萌歉疚道:“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還害得你被打成這樣。”
宋成旭道:“沒什麼,我是男人,這點疼不算什麼。”
寧萌還是尷尬,低著頭往前走,沒有再說話。
到賓館門口,正要進去的時候,宋成旭忽然攔住她,“你就是過年初九那天,和顧家大少訂婚的盛家千金?”
饒是他也沒有想過,寧萌是盛家的千金啊。
“是啊。”寧萌也不打算瞞著,“隻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我打算和他解除婚約。”
她和他再也沒有以後了。
宋成旭看著她手裏拿著的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給他拿藥,事實上,她拿了兩份一樣的藥。
這另外一份,她當然是給顧禦庭拿的,他知道。
“為什麼會解除婚約?你對他沒有感情了嗎?”
問完,宋成旭才驚覺,自己似乎管得太多了。
他連忙道:“抱歉,我問了不該問的。”
寧萌笑了笑,沒有說話。
走進大堂之後,宋成旭站在電梯口等她,而寧萌則將藥遞給了前台的服務員。
宋成旭站得遠,雖然聽不到她和服務員說了什麼,但他能夠猜到。
兩人在同一個樓層,但房間距離有些遠,從電梯裏出來,一個向左一個向右。
寧萌徑直往自己的房間走,結果!!
她的房間門口,放在一把柔軟的真皮沙發,顯然是賓館經理端來給顧禦庭的,但他沒碰,而是依舊坐在自己的雜亂的行李堆中。
他臉上的血跡、傷口完全都沒有處理,就安靜地坐著,像極了落魄的流浪狗,惹人心疼。
寧萌的太陽穴突突地跳,沒想到顧禦庭可以不要臉到這個地步,完全刷新了她對他的認知。
她瞪了他一會兒,他也沒有抬頭看她,就好像將自己封閉在了一個獨立的世界中,那個封閉的世界裏都有些什麼,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寧萌氣惱地將目光從他身上收回來,氣呼呼地回了房間,將房門關得震天響。
沒過一會兒,伍世衡、劉文勵、尹雪霏、夏清他們都回來了,驀然看到一個超級無敵大帥哥狼狽地坐在走廊上,都大吃一驚。
但四人都是從事藝術之人,個性比較鮮明,自然不會做出說人閑話的事情來。
尤其是劉文勵和夏清,隻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就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尹雪霏則道:“他不會是來找寧萌的吧?”
伍世衡看著覺得也像是,於是敲響寧萌的房門,裏麵卻是很久沒有回應。
反倒是坐在走廊上的顧禦庭忽然沉聲開口:“她在休息,你們別打擾她。”
伍世衡:……
到底現在是誰在幫誰?
他和尹雪霏相視一眼,也各自回了房間。
又過了一會兒,賓館的經理上來了。
“顧少,我們給您安排了最好的房間,您跟我走上樓去吧?要是坐在這裏,夜晚感冒了怎麼辦?”
顧禦庭看都不看他一眼。
經理又道:“顧少,那不如我給您上點藥吧?剛才我讓人出去給您買藥了。”
顧禦庭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經理也不放棄,讓服務員打了幹淨的水來,拿著毛巾就打算給顧禦庭擦臉。
顧禦庭哪裏肯讓?狠狠地瞪他一眼,嚇得經理手都抖了抖。
將清洗用具和藥物留下之後,經理和服務員也跟著離開了。
……
在東陽縣的前兩個夜晚,寧萌都睡得很好,即使晚上做什麼噩夢,第二天早上醒來,也都不記得了。
但今晚,她卻在床上翻來覆去,到淩晨了才勉勉強強睡著。
然後,又是被那場車禍的噩夢驚醒,渾身都是汗水。
在這樣的時候,恐懼與悲傷,就會放大無數倍,無孔不入,不斷地折磨著她。
寧萌心想,肯定是因為顧禦庭忽然到來,才會讓她做噩夢的。
她從床上下來,穿上鞋子,外套也不披上,直接拉開房門,本意是想要將顧禦庭罵一頓的,卻沒想到……
他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坐在走廊上,旁邊放著水和藥,但他都沒用,整個人狼狽得不成樣子。
現在是深夜,剛從被窩裏出來的寧萌都覺得冷,更何況是在這裏坐了一個晚上的顧禦庭?
他閉著眼睛,後背靠著牆壁,原本是睡著的,但寧萌的動靜太大,他頓時就醒了。
這時,也回視著她打在自己臉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