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狂風大作,樹影搖曳,發出樹葉與樹葉之間的“沙沙”摩擦聲響。
寧萌就這樣看了半個小時有餘,感覺眼睛累得很酸澀,這才回來,重新躺到床上。
還是睡不著,腦子裏想的都是過去的日子裏,顧禦庭對她的那些好,可她也想到,顧禦庭對蘇良月的好。
沉睡的蘇良月,躺在潔白的病床上,全身掛滿各式各樣的儀器……
她不用說話,不需要有任何動作,都已經將寧萌擊潰!
將近三點鍾,寧萌勉強能進入淺眠狀態,可她竟然夢見,病床上的蘇良月,忽然坐起來,抱住了顧禦庭!
按照道理來說,這畫麵並不刺激,也算是正常,可在夢裏,寧萌就是急出了一身冷汗,隻覺得那個畫麵蒼白又恐怖。
她蹭地坐起來,在黑暗中呆了很久,才拿起外套披在身上,打開房門,走向三樓,顧禦庭的房間。
她試著轉了一下門把,竟意外的發現,顧禦庭沒有鎖門。
床頭開了一盞暗燈,寧萌不需要開大燈,也能準確無誤地走到顧禦庭的床邊。
他沉睡著,但似乎並不安穩,因為他的眉頭是皺著的。
寧萌在他床邊蹲下來,細細看著他的容顏,想起夢裏蘇良月醒了,往顧禦庭懷裏撲的場景,她內心又是一陣緊縮。
不行!
她忽然發現,即使自己很介意蘇良月的存在,但她還是無法失去顧禦庭!
想到這裏,她又絕望地落下淚來。
顧禦庭似有感應一般,醒了。
看到寧萌在床邊,他並不驚訝,大手一撈,就將她撈到床上,困在自己的懷中。
“你睡覺怎麼不鎖門?”大半夜的,偷偷溜進他的房間,還哭了。寧萌隻覺得丟人,所以才問這樣的問題,轉移顧禦庭的注意力。
“我擔心你來找我的時候,進不來。” 他親著她的額頭說道。
寧萌咬著唇,不說話。
要有多了解,才能知道,她晚上會來找他?
“做噩夢了嗎?”顧禦庭發現她身上,有些許薄汗,導致她的皮膚摸起來涼涼的。
寧萌像個孩子,蜷縮在他懷裏,沒有回答他噩夢的問題。
而是過了一會兒之後,問道:“顧禦庭,我們訂婚了是吧?”
“……當然是的。”
她又問:“你這輩子認定我了,對嗎?”
“傻瓜,我要是不認定你的話,是不會和你訂婚的。”他將她抱緊了一些。
“那,顧禦庭,我們去領結婚證吧?我不在乎結婚那晚的事情,天亮之後,我們就去領結婚證,可以嗎?”
她巴巴地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寫滿了期待。
到今年生日,她就二十一歲了,已經到了法定結婚年齡。
“……好!”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想要結婚,但顧禦庭還是一口答應,並且說道:“我想娶你,已經很久了。”
這話如果放在以前,寧萌肯定高興壞了。
但現在,她心裏隻有難過。
她不知道蘇良月會不會醒來,或許蘇良月一輩子都是個植物人,可她知道,她不能失去顧禦庭。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隻要一想到要和他分開,她就覺得自己疼得快要死了。
所以,她才想到要用婚姻來留住他,到時候,不管蘇良月是什麼情況,他都是她的!
寧萌主動伸手摟住顧禦庭的窄腰,再次開口:“領了結婚證之後,我們要一個孩子吧。”
有了孩子,她和他之間,就會更加牢固。
她知道這樣做很瘋狂,可他是她第一次愛的人,她就想瘋狂一次,瘋狂之後,如果還會輸掉,那麼她心服口服。
否則,她這輩子都不會甘心的。
顧禦庭內心一震,他是知道她的,一心想要在攝影界,闖出名堂來,而且為之不斷努力著,忽然說要給他生孩子,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懷孕就意味著,她需要休息一到兩年的時間,或許對別人來說,一兩年不算什麼,但他知道,這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她必須現在放下攝影;更意味著一到兩年之後,在攝影界,她得重新開始。
那麼,她這段時間努力參加各種攝影比賽,還有多少意義?
“你不想要孩子?”久久沒聽到他的回答,她心裏愈發不安。
“不,我很想要,隻是你忽然提出來,我太開心了。”她能為他放棄這麼多,說明他在她心裏的位子很重要,他開心不已。
但是對她,也心疼萬分。
“那你算是答應了,要孩子的事情?”
“嗯,我答應。”
寧萌的唇角,這才抿開一抹淺淺的笑容,“那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他捏捏她的瓊鼻,“隻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