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路,人民醫院。
淩風開著車子停在了馬路牙上,點上一支煙,等著梅姐的出現,同時也注意著周邊的變動。
他看著手裏沉甸甸的布包,有種想要打開的欲望,但是,最終也沒有下去手打開。
時間過了大概二十分鍾,淩風才瞅見梅姐從醫院裏麵出來,帶著一頂紅色的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走的很急,跟著人群很快來到了馬路對麵。
淩風看到沒有什麼異常後,拉開車門走下了車,沒等他打招呼,梅姐就快速的走了過來“東西帶來了嗎?”
“帶來了。”
“謝謝。”
梅姐沒有伸手去接淩風手裏的東西,而是謹慎的說道:“跟我來。”
淩風頓了頓,跟著梅姐朝一旁的小巷。
這是老城區,房子破舊,街道狹窄,到處可見垃圾和汙水,高溫下充斥著很難聞的氣體,讓人忍不住想吐。
幾日不見,梅姐似乎老了很多,她將自己包裹的很嚴實,就像是不怎麼出門的農家婦女,她在前麵走的很快,七拐八拐的穿過一條條大街小巷,最後在一條陰暗潮濕的弄堂裏停了下來。
這裏地麵布滿青苔,像是許久沒有人居住。
“謝了。”
梅姐再次感謝了一番,而後伸手去拿淩風手裏的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
淩風忍不住問道。
“救命的。”
梅姐說話簡短:“放心,姐不會虧待你。”
淩風隱約感覺布包裏的東西不簡單,但他沒有多問。
“吱呀。”
就在這時,弄堂裏麵一套老宅的木門打開,從裏麵探出一個精瘦男子,衝梅姐擺了擺手,示意她過去。
梅姐看了淩風一眼,小聲說道:“你走吧,我會再聯係你。”說罷,朝前麵走了去。
“既然一起的,都進來吧,這是規矩!”
精瘦男子睜著一雙鷹眼看著淩風,他的雙手則是在梅姐身上摸了起來,像過安檢一樣。
淩風掃了一眼,又朝身後看去,弄堂口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幾個靠著牆壁抽煙的短衫男子,裸露在外胳膊上遍布紋身,一看就是混社會的。
再看精瘦男子,他的腰間鼓鼓的別著什麼東西,淩風知道今天自己這是走不了了,索性走了過去。
精瘦男子伸手抓住淩風的肩膀,很用力,雙眼緊盯淩風“你很麵生。”
淩風沒有說話,若是精瘦男子敢有下一步動作,他一定會讓其後悔用這種挑釁的眼光看著自己。
“怎麼?烏老大是不想做新人的生意?”
梅姐瞅著精瘦男子問道。
精瘦男子看著梅姐,又將眼光定在梅姐手中的布包上,隨後上下對淩風搜了身“別耍花樣。”接著讓開道,拿出對講機說了一句“兩條,鮮肉。”
淩風和梅姐一起進入門內,立刻有人過來引道。
這處宅子聯通著一條小巷,走到盡頭,是一座小廟宇,裏麵燃著香火,敬的是關二爺。
門口拴著兩條凶惡的藏獒,虎視眈眈的看著淩風和梅姐,廟宇裏麵支著幾張桌子,一群年輕的社會人正在抽煙打牌,水泥地上隨意的擺放著一些管製刀具。
淩風和梅姐被人帶到了裏麵一間暗房內,昏黃的燈光下坐著幾個人,抽著煙,喝著茶,並未看門口的兩人一眼。
過了一會兒,才有一個帶著半截麵具的男人抬起頭“貨呢?”
“在這裏。”
梅姐扯開布包,露出了裏麵層層包裹的透明袋子,裏麵裝著麵粉一樣的東西。
淩風心中咯噔一下,算是徹底明白過來,他知道這些東西沾不得,沾上身就是死,現在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梅姐這是在害他!
戴麵具的男子揮了下手,直接有人過來,拿著尖刀將透明袋子挑開,抿了一點在嘴裏舔了舔“嗯,正貨,八成。”
梅姐聽到這話,舒了一口氣。
帶著麵具的男子磕了磕煙鬥“貨留下,你們走。”
“嗯?錢呢?”
梅姐顯然沒有料到對方會說這樣的話,有些緊張的問道:“你們想做霸王?道上都說你烏老大,信譽保證,怎麼能吞貨?若是這樣,這生意沒法做了,我們走。”說著話,就伸手去抓桌子上的透明袋子。
“嚓!”
一把刀橫在了梅姐的手麵上,梅姐嚇得趕緊蜷了回來。
“這貨本來就不是你的,你吞老狼的貨,道上的人誰都知道,雖然我烏老大見錢眼開,但還沒有到那種被錢衝昏頭腦的地步,你拿老狼的貨賣給我,這他媽等於是丟給了我一個炸彈,老狼是什麼人,那他媽是個癮君子,六親不認,你把貨賣給我,等於是想讓我給你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