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蹊和閔昊在光芒中再一次睜眼時,發現他們兩個人回到了床上,桃蹊一摸盤子,盤子還有熱氣。

看著手中的鹿枝並未少花朵,桃蹊問道:“你可知一種蠱草,長得很像蒲公英種子,但是卻不是白色的,而是白黑摻雜,且似乎有生命力似的。

你若碰它,它便四散開來。”

閔昊臉色嚴峻了起來,“你何時見過這種蠱草?”

桃蹊將之前碰到劉珂,以及劉贇行色匆匆的事情一一告知閔昊,閔昊立刻起身,對桃蹊說道:“你可覺得有異物進入到你的臉上?”

桃蹊搖了搖頭,“沒有吧,我想我有避蠱果,應該無事的。”

閔昊想了想,點頭道:“此物是蠱草,並非禁忌之蠱,想來確實不敢近你身。

我有要事要做,你且好好休息。”

閔昊剛剛出了桃蹊房門,桃蹊床上騰空的月亮瞬間消失不見,隻剩下螢火蟲在黑暗中閃著微弱的光芒。

桃蹊起身將油燈點燃,感歎道:“古人的燈傷眼睛啊,閔昊倒像個行走的電燈泡,簡直就是居家旅行的好幫手,我決定了,若是與此人三觀相合,便和他在此地過一輩子吧。”

閔昊若是知道桃蹊對他的好感來自這個月亮,不知道會如何偷著樂呢。

當夜,白蠱族府內,李華族長和耶加族長的房內都出現了不速之客。黑暗中,兩位族長各自起身,在黑暗中聽到來人的話之後,俱都“啊”了一聲,之後那人離開,二位族長在黑暗中靜坐到天明,思量著對策。

……

第二日,桃蹊起了個大早,走至街心,卻發現空無一人。桃蹊想或許是自己來的太早了,於是便在凳子上等了許久,然過了許久,還是未有一人來。

桃蹊再怎麼大條,也發現不對勁了。回到族長府邸,門前男女淵藪,俱都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桃蹊擠了進去,看見地上的兩具屍體,暗暗心驚,這兩個人滿臉的血痕,似乎自己將自己的臉抓爛了,身上黑色絲絛上的瓶瓶罐罐少了許多,想必臨死之前與敵人爭鬥很是激烈。

這兩人不辨男女,長長的頭發將臉遮住了,且黑色衣服上隱隱約約能夠看見蟲子的屍首。這兩人指甲上、露出的脖子上,都是顏色各異的蟲子。

桃蹊猛然想起噬心蠱這麼一回事,閔昊並未將此事告知這兩位族長,想必他們也沒有讓手下的人傳令下去,讓白蠱族和本土族的族民最近不要用蠱。

這兩人不知是何故,忽然爭鬥起來,結果各自的蠱蟲攻擊著自己,這兩人想必越發心焦,用的蠱便越多,以至於丟了性命。

門前四族族長俱在,耶加和李華臉色不大好看,族長選舉之際出了這種事情,委實讓人難過。莫林濤覺得很可惜,這兩個人年紀輕輕就殞命。蠻越心中倒是覺得痛快,同為蠱族,他們黑蠱族的蠱便是有害的、不祥的。白蠱族和本土族的蠱便是有益的、吉祥的。如今這幅景象,讓蠻越心裏說不出的痛快。

四周圍攏的族民議論紛紛。

“他們這是怎麼了?”

“能怎麼?想必是為了族長之位大打出手,結果反丟了性命唄。”

“不至於吧,我們白蠱族的蠱蟲大多數都是溫和的,用以輔助幫助的,怎麼會傷人性命呢?”

“哼,你怎麼知道有些人沒有包藏禍心,打算用些特別的蠱術來達到族長之選的目的。”忽有一人聲音大如雷響,將眾人的議論都壓了下去。

聽到這句令人不滿的話,桃蹊好奇的看了看來人。

隻見此人身高約一米九,在人群裏麵如同鶴立雞群。年約二十五歲左右,方臉,皮膚小麥色的,看起來很精壯。此人穿著黑色絲絛的衣服,身上係滿了瓶瓶罐罐,頭上並沒有花盆髻,隻是將頭發豎了起來。讓人覺得很幹練。

此人緩步走了出來,俯身在那兩具屍體上探察了一番,忽然手上拿起一件物件,然他並沒有說什麼,隻是走至前去,在李華麵前做了個拱手禮。

“族長,林楓來了。”

李華走上前去,道:“你可探察到什麼?”

林楓忽然轉過身子,舉起剛剛手中拾到的一物,大聲說道:“你們有誰在偷偷煉製血蠱?”

桃蹊看去,隻見那叫林楓的男子手中拿著的倒像是一隻蜻蜓,桃蹊疑心是昨日劉贇摔碎瓷瓶裏麵的那蟲子,但是體型不太像……

桃蹊記得昨夜她有看過那蟲子軀幹很細,但是現在的這個蟲子軀幹有她手指那般粗,想必並不是同一樣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