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不懂秦楚的話，也不明白他到底想要怎麼做。
“我知道你很難受，你可以怨我，但你……不要傷害自己。”他聲音之中有了一抹心疼，與剛剛暴戾的他判若兩人。
“剛剛對不起，我看到那個人那樣對你……所以我失控了。”
我的自尊感又開始作祟了。
“是呀，我應該感恩戴德得答應下來，是麼？秦氏集團的總裁？”我冷冷得一笑，然後使勁推開了秦楚，“這個孩子不是不能生，而是不敢生吧？畢竟，按照你們的規矩，母憑子貴。若是有人知道了他的媽媽隻是一個代孕的，這……”
我每說一句，就看到秦楚的臉色難看一分。
但我卻咬了咬嘴唇，直接癲狂得笑了起來，而且越笑越瘋狂，“嗬嗬……到時候，你要怎麼說？你要怎麼跟你的下屬交代？”
“小喬，你不要這樣。”
他叫了一聲我的名字，跟之前一樣，溫柔到了極致，像是天空中的星光。
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的思維大多偏向感性。當初我念法律的時候，本科時候的老師曾說，這是女性的劣勢，卻也是優勢。更擅長從感性的角度去看待問題。
但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十分理性的人，可這個時候，我才明白。我不是……我甚至連理智得看待這件事情都做不到，更遑論做出決定了。
“嗬嗬……”我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好，我答應你，等到明天，我就去醫院拿到這個孩子。”
他又抱住了我，這一次比之前更加用力。
但我沒有任何回應，隻頹然得垂著手臂。我明明知道，這件事情怪不得秦楚，甚至從最開始代孕開始，這個孩子就是蘇清河強加在秦楚身上的，但我為什麼要責怪他呢？
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
秦楚抱著我上了車，直接將我送回了租住的房子裏。將我放在床上之後，他就守在我的床邊，我直接抱著被子轉過身去，也不去看他。
隻默默得流著眼淚。
在剛剛做這個事情的時候，我將這件事情看得極為簡單。我就是出賣自己的子宮，給一個男人生一個孩子而已。那個男人不在乎是誰，這個孩子，我也不會在乎。
但現在……秦楚的氣息縈繞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無比希望自己和他之間從未有過這些事情，我們相逢於最美好的時間。
那一晚我根本就沒有睡。心裏像是突然漏了一塊，明明這件事情誰都不能責怪，若真的要論起來的話，其實自己的責任最大。
當初簽訂那條協議的時候，蘇清河曾專門警告過我，不要愛上秦楚。
但愛情，哪裏能讓人左右呢？
我在漆黑的夜裏默默睜大了眼睛，秦楚就坐在我的身後，我想要回頭看看他，但卻害怕看到他那雙通紅的眼睛。我沒有理由去責怪他。
但他望著我的身體，讓我比任何時候都要緊張和壓抑。
秦楚的聲音響的有些突然，直接來了一句：“還不睡？”
雖然隻是詢問，卻多了一抹關切。
“熬夜不好，早點兒休息。事情等到明天起來再說。”他又補充了一句，伸手來給我掖被子角，我本想僵硬著身子什麼動作都不要有，卻沒有想到到底沒有忍住，身子直接顫抖了起來。
“小喬……”
他在我身後叫了我的名字一聲，聲音之中有濃濃的無奈，“之前，我不想欺騙你。關於身份，我一直以為你會知道。”
我在心中笑自己傻，更覺得秦楚是多此一舉，根本不用給我解釋。蘇清河說的沒有錯，我隻是一個工具而已。之前都是自己矯情了。
“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秦楚補充了一句，隨後伸手連同被子一起，攬住了我的腰身。
“好好休息一下。”
他要走的時候，我轉身拉住了秦楚的手，低聲說了一句，“別走。”
他隻是愣了一下，但還是和衣躺在了我的身邊。我抓著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讓孩子跟爸爸說句再見吧。”
這一刻，我的小腹有些絞痛，似乎是孩子已經知道了我們的決定。
“是我對不起你們。”秦楚又補充了一句，聲音之中滿是難過，說到最後的時候，直接將我的腦袋按在了他的胸口，低聲對著我說，“你好好睡一覺吧。別的事情都不要想。”
我使勁去推他。
“你還在跟我生氣？”他在我頭頂上低聲問我。
他說，“那個時候，我是真的很生氣。對不起。”
秦楚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比被他捏著下巴時候還要難過。
聽到這句話之後，我也沒有再掙紮了。任由秦楚抱著我，這是我認識他之後，他第一次露出了這麼悲傷的表情來，神色之中多是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