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有人讓紀媛如此看不透過,顧成曦就像是一麵鏡子,看上去赫然的冷冰冰,但實際上你望過去映出來的隻有你急切的醜陋麵孔。
紀媛在開學的時候套著厚厚的羽絨服來上學了,抱著一大堆作業。
前排的李亞蘭回過頭拿走紀媛的數學作業,匆匆翻了幾頁,還驚歎:“天哪?你沒必要吧。一道題n種解法,是不是太閑了。”
紀媛瞪她一眼,搶回自己的作業,並不爭論。隻是捋整齊自己的作業,然後撇過頭看顧成曦。
他早就來了,沉默在一片陰影裏,話也不怎麼說。
但紀媛知道,這個人隻是太會偽裝了。他會打籃球,體育課時他揮汗如雨,有力的臂膀和強健的腹肌證明他不是個隻動大腦的學霸。
但他在課堂上卻又太過冷漠,準確點說是對女生太冷漠,至於那些男生,他確實有幾個關係還不錯的。
反正這個人太難看透,雖然,雖然,抽煙不是什麼事兒,畢竟他已經怎麼大了。
紀媛邊這麼想,總覺得自己好像是不是老把這個人想太好了,好像要推翻自己以前對好男生的定義。
不過無所謂吧,他成績好,長得好,品性應該也是好的吧。
曾經有一段時間很墮落的紀媛,覺得成績好的學生人都不會壞到哪裏去。
顧成曦卻接連幾周都沒有跟紀媛說話,連借草稿紙都不會再開口。
奇怪。
他的眉眼像結了冰渣子,偶爾一抬眼,濃密的睫毛仿佛要被浸濕了。
“紀媛,該你打掃衛生。”周六下午紀媛正準備收拾書包走人,負責監督值日的班長叫住了紀媛,紀媛不好意思笑笑。
值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特別是一班這種值日製度,一個人打掃整間教室。
紀媛倒完垃圾後,發現教室裏隻剩下顧成曦一個人。
他半眯著眼睛,耳朵裏塞著耳機,手指在課桌上打著節奏。
喲,真瀟灑。紀媛撇了撇嘴,回到座位上,提起書包準備走人。
“你經常去酒吧嗎?”一個低沉的聲音問了。
紀媛一怔:“不是。”
她回頭看,發現手臂被顧成曦拉住,他用好看的眉眼望著她,鋒利的眉形體現出他的不羈,一雙深邃如古泉的眼睛沒有半點波瀾。
“我發現你挺有趣的,表裏不一。”嘲諷的聲音留在身後,因為顧成曦長腿一跨,已經離開教室。
紀媛愣愣地望著他高大清峻的背影,頓時明白他是故意等她打掃完,說那番話的。
什麼意思?嘲諷我?紀媛覺得自己火冒三丈,三兩步邁上去,想拉住顧成曦。
結果顧成曦走得實在太快,她在後麵一邊快走一邊說:“你那句話什麼意思?我還沒說你表裏不一呢,你居然說我。你這個人真有趣。”
紀媛說最後一句話之前已經衝到了顧成曦麵前,他很高,須得仰望,鋒利的眉眼,卻又極淡極淡,好似對一切都滿不在乎。
她說話最後一句就小腿一蹬就跑了,沒有看到顧成曦臉上浮現出極淡的笑容,雖然隻有一瞬。
如果她看到了肯定又要說顧成曦這個人猜不透了。
回去的時候紀媽媽悶了一鍋排骨米飯,很香很香。
紀媛吃得時候恨不得把舌頭也嚼掉吞下去。
紀媽媽很優雅地小口小口吃著米飯,她出生一個書香世家,擁有良好的家世和姣好的容貌。
在情最濃之時嫁給了紀媛的爸爸,那是一個英俊的男子,卻無甚能力,導致她與家庭決裂卻沒過上什麼好日子。
紀爸爸因為一場意外去世,紀媽媽的父親終於可憐小女兒一個人帶著女兒艱難生活還是重歸於好。
隻是紀媽媽始終不想再回到那個封閉的家庭,況且她還有兩個哥哥,生怕她回來分家產。
然而優雅與生俱來,和紀媛這般隨性不同,方清雅的舉手投足始終像在米其林餐廳品嚐美味。
吃完飯紀媛回房用功了,一大堆作業,讓她腦仁發疼,況且還得準備這學期結束的分科考試。
一直熬到深夜,方清雅送了一杯牛奶來叫她早點喝了睡覺,紀媛才把物理作業最後一道題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