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梅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
這幾日,蘇瀛甚是煎熬,自從那日紀還靈告訴他,不讓他見清歡之後。清歡清醒的時候,他是去不得清和宮的。
隻有在晚上的時候,他才敢偷偷爬牆進了清和宮。近日來,清歡瘦了不少,臉上也沒有肉了,纖細的手腕也不是以前那般軟綿綿的。
蘇瀛眸子裏還是有些羞愧,他知道自己做了那等錯事,雖然不是他本意,也沒有造成什麼大錯。
可是落在清歡心裏,竟是生了心病,以前沒覺得清歡如此柔弱,看來是他沒有顧及她的感受。
夜風習習,清和宮上空閃過一個黑影,瞬間消失不見。蘇瀛回了龍躍宮,想到了什麼,又突然轉身離去。
以前清塵宮也算是這宮中的風水寶地之一,萬千太監宮女伺候著,也是整個宮裏最熱鬧的地方。
但最近幾日,著實清冷的很。李初雲沒想到,自己會被蘇瀛軟禁,她左思右想,看來自己還是鬥不過清歡。
蘇瀛來的時候,就見她一臉憔悴,看著不怎麼好,隻是他心中卻並沒有什麼心疼,隻覺得她罪有應得。
李初雲聽見響動,抬頭時,卻突然看到蘇瀛,喜上眉梢,匆忙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上前去,殷勤的端茶倒水,“王上,您能來見臣妾,臣妾真的……”
“說吧,你答應我的將藏寶圖給我,在哪裏?”蘇瀛開門見山,並沒有心思聽她說什麼廢話。
李初雲一愣,隨後愁雲慘淡,泫然欲泣,看著他,一臉可憐,“王上來找我,就隻是為了這事麼?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那一夜我們……”
“夠了,事到如今,你竟還敢說那件事,是嫌孤王將你囚禁在這清塵宮的處罰太輕了麼!”蘇瀛眉頭豎起,臉上怒不可遏,沒想到李初雲竟然還敢提那一夜,難道不知道就是因為她的手段,才叫清歡如此痛苦麼!
李初雲嚇得撲通一聲匍匐在地上,“王上息怒,王上息怒,是臣妾的錯,是臣妾的錯!”
蘇瀛冷靜了下來,不想與她多言,“說吧,藏寶圖在哪裏?”
隻見她瑟瑟發抖,聲音顫抖,說道:“王上,藏寶圖在臣妾身上,隻是,臣妾有一個請求,念在臣妾與王上有一夜……夫妻之情的麵子上……”
“嗬,”蘇瀛冷冷的吐氣,“你是覺得近日孤王的脾氣太好了?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挑戰孤王的底線?”
李初雲這會兒,真的不敢再說話了,多說一句就是錯,於是她隻好閉口不言,開始解自己的衣衫。
她每解一個扣子,蘇瀛的臉色就黑一分,李初雲眼淚在眼眶打轉,半晌,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在我小的時候,父親曾讓刺繡的秀女,用針在我的後背上刺了一幅畫,我以前不知道那是什麼,後來王上來問我藏寶圖的事情,想來,就應該是那個了。”
“嗯。”蘇瀛沉聲點頭,還不等她將衣服褪下,他冷聲說道,“明日我派畫師來描繪。”
說完,轉身離去,不帶半分留戀。隻留下李初雲一個人在這宮中瑟瑟發抖。他說什麼?他竟讓一個畫師來看她的身子,他竟放心……她咬著唇,似是不敢相信。
畫師,畫師……想到這個詞語,她便臉色蒼白。
翌日。
清歡起床,頭有些疼痛,這幾日,睡得迷迷糊糊,竟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滋味,她揉了揉眼睛,便見到紀還靈從外麵進來。
“怎麼了?這幾日感覺怎麼樣?”紀還靈放下藥箱問道。
“唔,還好,終日昏睡,肚子倒也沒什麼異常。”
紀還靈看著她,微微點了點頭,托著腮說道,“你且好好養著這一個月,隻要不再出什麼大動靜,便不會有事的,這個孩子也算能保得住。來,我給你診診脈。”
清歡將手遞過去,紀還靈捏著她的手腕,說道:“你還是有些體虛,微微有些宮寒,我上次給你開的藥,你吃了沒有?”
清歡說道,“一直在吃,沒有停過。”想到那藥的滋味,便打了一個寒噤,實在是苦不堪言。
紀還靈曉得她什麼意思,便說道,“即便是苦也要好好吃,要不然是保不住這個孩子的。要我說啊,你和蘇瀛大好年華,這個孩子沒了,以後還會有更多的,你又何苦……”
他還想說什麼,觸到清歡難看的臉色,終是沒有再說下去,有些事情,他自己沒有經曆過,他是不會懂得。
他給清歡寫了幾個藥方說道:“吐酸水是正常的,你記得要天天吃飯,你瘦成這樣,對腹中的寶寶也不好!”
清歡點了點頭,纖細的手放在小腹上,眸光黯淡,都是她不好,沒有好好養著身體,讓寶寶遭了這份罪。
她咬了咬唇,紀還靈說的也不無道理,她和蘇瀛會有更多的機會,可是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她實在做不到……就這樣拋棄他。
紀還靈又叮囑了她幾分,這才離去。他剛從清和宮出來,便被蘇瀛一把拽到角落,他低聲問道:“清歡她好些了麼?”
紀還靈眸光複雜的看著他,清歡為了他的孩子,做了萬般努力,而他,卻並不知道。蘇瀛見他不說話,以為出了什麼事,緊張的問道:“她很嚴重麼?”
紀還靈回過神,說道:“也沒有,就是這幾日你別去煩她了,我正開導著她呢,你要是去了,又讓她情緒不好,到時候藥石無醫那就不好了!”
蘇瀛凝眉,將他送開,臉色黯淡的離去。紀還靈見他蕭索的背影,眉心有些愧疚,其實,他也不想這般欺騙蘇瀛的,隻是這件事情,的確不能告訴他。
若是清歡沒有將孩子保住,蘇瀛也會跟著憂傷。這可能,也是清歡不想讓他知道的原因吧。
他歎息一口氣,默默離開。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清歡知道竹曉的下落,若是他將事情就這麼告訴了蘇瀛。清歡知道了,肯定不會告訴他竹曉在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