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顫抖的指著他,她親眼看著他喝的藥,她親眼見他死了。他怎麼會再這裏。
皇上看著她,眼裏的憤怒顯而易見。那日,皇後去他的宮中說梅妃要害他,他不信,還將皇後禁足。
後來,等他冷靜下來,便派人秘密出宮,將他喝的湯藥拿出去檢驗,果然,是慢性毒藥,他便將計就計,陪梅妃演了這出戲。
梅妃看他的眼神裏帶著恐懼,“不會的,不會的,這不是皇上,皇上如今駕崩了……不會的……”
皇上冷哼一聲,說道:“來人呐!將這妖婦壓入天牢!另外,派人加急,讓十九皇子將二皇子緝拿回朝,去掉皇籍,擇日斬處!”
梅妃聽後呆愣,臉上都是愕然,半晌,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匆忙的爬到他腳邊:“皇上,皇上都是臣妾一人糊塗,不關寒兒的事啊,皇上,求求你饒了寒兒吧,是臣妾鬼迷心竅,求皇上了!”
她滿臉淚痕,可憐兮兮,如同以前求他那般,若不經過今日,他定會相信她,也會可憐她,饒了景寒從,可是現在,他冷哼一聲:“朕的話不管用了麼!還不快點將這妖妃拉下去!”
這回侍衛終於將她拖了下去,大臣們都惶恐的回呀地上,景回言立在一旁。皇上終於得空打量他這死而複的兒子。
“回言……”他聲音如很久之前那般叫他。
景回言亦如很久之前那般回應他,“兒臣在!”
皇上一雙眼睛,微微泛出紅色,千言萬語最後都化作一句:“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伸手在景回言的肩頭拍了拍。
這東璃的百姓,還沒有從皇上駕崩的事情中回過神,皇上沒死的消息就已經不脛而走。
“梅妃下毒殘害皇上,意圖謀權篡位,皇上詐死,梅妃擇日斬處”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
景回言與蘇瑾比肩而走,聽著這大街小巷的討論,心中也恍惚幾分,他出聲問道:“你是怎麼與我父皇聯係上的?”
蘇瑾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嘴角含笑:“你不便進皇宮,我便悄悄潛入,那這你的信物,嘛,你的令牌,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你父皇,不過說起來,其實你父皇已經在暗自防備梅妃了,看來是你母後的話起了些作用。”
蘇瑾目光遙遙,又說道:“後來我就尋了課假死的藥,可以半個時辰內,讓活人像死人一樣,藥效過了人就活過來了,怎麼樣,我這主意是不是絕妙?”
景回言挑眉,不置可否,“你之前怎麼不和我說一聲?”
蘇瑾淡淡一笑,“我怕失敗了嘛!”
“……”景回言無語,這南越的翼王,真當這是玩來了,不過說起來,若不是他從中斡旋,父皇也不會如此清晰的看清梅妃和景寒從。
“那景寒從那邊呢?”景回言問道。
“早已派人傳了消息,”蘇瑾眯了眯眼睛說道,臉上出現一些冷意,“此時怕是開始往東璃趕回來了!”
景回言點頭,半晌看著蘇瑾不語,他知道蘇瑾與景回言的恩怨情仇,歎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麼。
隻聽蘇瑾說道:“既然皇宮的事情解決了,那蘇瑾也該告辭了。”
景回言曉得他定然要去報仇,所以也不攔著,說道:“那我也不留你了。宮中還有些許事情需要處理!”
景寒從這回打了一個好算盤,明著是攻打南越爭功獲得皇位,實則是讓他的母妃在宮中給皇上下毒,謀取帝王之位。而皇宮中最有能力取得皇位的十九皇子也早已被支到南越邊境。景寒從便可以中途放棄攻打南越,轉而回東璃皇宮繼承皇位。
所以,此時的東璃皇宮,不僅要清除景寒從的餘孽,還要預防十九皇子也帶兵回來發動兵變。
二人互相告別。
……
南越邊境的蘇律和景寒從都得到了消息。二人皆是喜色,蘇律喜的是機會終於來了,景寒從喜的是,這東璃終於是他的了!
他下令,明日便啟程回皇宮。
靳辰慷得到了這個消息,急匆匆的去了蘇律的營房,見蘇律臉上有幾分興奮,他心下明了了幾分,說道:“看來時機成熟了!”
蘇律說道,“是,景寒從有什麼動作麼?”
靳辰慷也輕鬆了許多,亦笑著說道:“明日啟程回皇宮。”
蘇律點了點頭,“那我們今晚便給他個措手不及!”
入夜微涼,蘇瑾駕馬終於趕到了營帳,此時蘇律正在布置分派兵力,看到他回來,抬了抬頭,便又去忙別的,他就知道,他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殺了景寒從,為平涼侯府二小姐報仇的機會。
各位將領看到翼王,想要起身行禮,卻被他打斷,“不必多禮,你們什麼打算,本王也聽聽。”
蘇律沒有抬頭,說道:“今夜突襲景寒從的軍營,先派三千精甲在城門假意突襲,將他們的兵力吸引到城門,再派兩百暗衛去敵方後營將糧草燒盡,趁著他們內部大亂,再由靳辰慷為我們大開城門,裏應外合將景寒從一網打盡!”
他說完,蘇瑾臉上閃過幾絲快意,這一天終於到了,他終於能為雪兒報仇了!冷冷一笑說道:“我帶三千精甲在前門正麵與景寒從作戰!”
夜過子時,城牆上是一群巡邏的士兵,城下蘇瑾一身銀光鎧甲,手執長矛,身後的士兵亦披堅執銳,那一簇簇火光,讓城門上的士兵嚇了一跳,連忙跑去稟告。
景寒從正在營帳和楊語嫣雲雨,聽到有人來報,衣服敞開著來不及穿好,胡亂套在身上,便同士兵上了城牆。
待看到蘇瑾一人時,他輕蔑的一笑,站在城牆上,不屑的說道:“蘇瑾,你是在小瞧我東璃沒有人麼,帶著三五千兵,便敢來我這裏叫囂!”
蘇瑾冷笑一聲,聲音不大不小,幽幽的隨風傳入景寒從的耳朵裏,“景寒從,今夜便是你的死期。本王要用你的血,祭奠我死去的亡妻。”
那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修羅,時時刻刻都能將景寒從的命索取,果然,他打了一個冷顫,九皇子死去的那場麵曆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