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律見她別過眼,才知道自己有些失禮,他已經確定了文樂就是兩個小奶包的娘親,卻還是弄不明白,這五年,文樂經曆了什麼,才將他們二人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
他願意慢慢來,給她時間去適應,也給自己時間去思索。
“餓了麼?我去吩咐灶房準備些吃的。”他鬆開她,起身離去。突然離去的溫暖的大手,讓文樂有些失落,卻見他轉過身,柔和的說道,“等我,一會兒就好!”
心口像是被什麼重重一擊,接下來便是鋪天蓋地的打鼓,這男人說出的話,帶著磁性,讓文樂的臉又紅了起來。
蘇律站在門口,見她的反應,眯著眼睛滿意的離去。
等到蘇律離去,她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太丟臉了,白長了這麼大,遇到這種場麵,竟仍然覺得臉紅心跳。
她又想了想自己過去的二十幾年,好似,真的沒有人這樣對她,又好似,有人這樣對她,卻被她遺忘了個幹淨。
窗外日頭漸漸西落,空氣也漸漸冷了起來,隻是營帳內暖爐生的旺盛,帳內絲毫不覺得冷。
帳內暖暖的,讓文樂昏昏欲睡,等到蘇律端著飯回來,她早已與周公幽會了多時。
他便將飯放下,坐在她跟前,看著她的睡顏,那乖巧如貓的表情,讓他看了格外舒心,時間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他駐守呂梁邊境。
她在營帳中,慵懶的睡大覺,恍惚間醒來,便嘟著嘴說道:“蘇律哥哥,我餓了!”他便嘴角含笑,給她端上一碗粥。
想到此,他噗嗤一笑,卻不小心驚醒了文樂,她睡眼朦朧,近幾日,她睡得不踏實,終於睡個好覺,卻被蘇瀛吵醒。
夕陽撒在她的臉上,照的她一臉寧靜,她茫然的看著蘇律,嘴唇不滿的嘟著,他含笑凝視的眼神,好似在記憶中曾經有過。
“吃飯吧,吃完飯再睡!”蘇律出聲,將她喚回神,她低頭“哦”了一聲,盯著自己的雙腳不再做聲。
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散去,天邊終於慢慢陷入暗夜。營帳內燭火融融,照著兩人的臉都透著暖光。
……
東璃皇宮。
“皇上,從兒此時正在攻打南越,要收複五年前我們失去的國土。我這做母後的,最近心裏直跳跳,擔心死了都!”一個年過半百,卻風姿猶存的女子,依偎在一個白胡子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雖有威嚴之色,但是眉宇間也有一些疲態,呼吸也不怎麼順暢,看來身體不是很好。
見懷中美人皺眉,連忙寬慰道:“行了,別擔心了,我早就派十九前去支援他,四十萬大軍,再加上北青二十萬大軍,還打不過區區一個南越?”
他說話時,雖然豪氣萬丈,卻仍然有氣無力,顯得心有餘而力不足,一句話說完,就咳喘連連。
一旁另外一個低眉順眼的婦人,遞上一杯湯藥,說道:“皇上,戰場上的事情,你就不要過多的分心了!好生養著身體,這國家還靠皇上您支撐呢!”
“呦,姐姐這番話說的,倒是我的不是了!是妹妹提起這話,姐姐這是在怪妹妹麼!”梅妃眉眼一挑,似是有些敵意。
那身著暗黃,發飾平庸的婦人,搖了搖頭,“我隻是擔心皇上的身體。”
一句話,輕飄飄的,讓梅妃再無話可說,隻得冷哼一聲,在一旁生悶氣。皇上見狀,連忙哄了哄美人,對著一旁的婦人說道:“皇後,朕知道你擔心朕的身體,可是朕今日覺得這身體已經恢複的不錯了,你不必天天帶藥來了!你先回去吧!”
皇後,皇後!不過是個虛名罷了!她歎了口氣,欲言又止,輕輕躬身說道:“臣妾告退!”
殿外清冷一片,月光撒在地上,將這冷意擴大了萬倍。皇後裹了裹身上的狐裘,談了一口氣,那水汽在眼前飄過,半晌就散去,再也看不見。
“娘娘,夜深寒氣重,我們快些回宮吧!”身後的嬤嬤提醒道。
皇後眼角濕潤,微微歎息,“本宮想言兒了……”
嬤嬤眼眶也跟著濕潤,但仍然安慰道:“娘娘,逝者已矣,娘娘就不要難過了,太子爺在天上也不希望娘娘這樣的!”
皇後搖了搖頭,臉上的淚痕被風吹幹,看著天邊的銀月,眼裏都是哀傷,“三年前,言兒為了南越和東璃的和平暗訪,可是回來的時候,卻不幸遇害,都說言兒是南越王上害死的,可是今日本宮做了一個夢,言兒說是二皇子將他害死的……”
“娘娘,鬼神之事誰說的清呢,可是眾人都知是南越王上害死了太子,如今二皇子攻打南越,也算是給太子報仇,娘娘且放寬心吧!”嬤嬤說著,給皇後緊了緊衣服,扶著她一步步向皇後宮中走去。
皇後歎了口氣,跟著嬤嬤離去。一路上唉聲歎氣不斷,卻在這冬天冷冽的風中被吹散。
夜過子時,兩條身影在皇宮的上空飛舞,一點一點,須臾間進了一個華麗的宮殿。那宮殿的紅燭忽閃了一下,兩條身影飄過,潛入一個寢殿。
“母後,母後……”景回言輕聲將皇後搖醒。
自打知道景回言死後,她就沒睡過一天踏實的覺,此時聽到有人喊她,她便醒來,朦朧間眼前一個蒙麵黑衣人,嚇得她張嘴就要叫人,卻被景回言一把捂住。
他用另外一隻手將蒙麵摘下,“母後,是我!”
“啊!”皇後眼眶泛紅,低低喊出聲,“言兒,是你麼?”
“母後,是我,我真的回來了!”景回言握著她的手說道,臉上閃過激動。
皇後有些不信,到仍然老淚縱橫,“本宮不是在做夢吧!言兒,你真的回來了麼,母後真怕夢醒來,言兒你就不見了!”
景回言隻好寬慰道:“母後,真的是言兒,言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