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逆著光,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卻能感受到她情緒的波動。她被他的眼神盯著,恍惚了一下,那幽深如古潭的眸子,全是深情。
她愣住了,也對。蘇瀛不是那種黑白不分的人,所以,肯定是李初雲自己私自去了牢房,要不然,蘇瀛不可能不告訴她的。
她穩了穩心緒,將門關上,室內暗了些,蘇瀛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她的表情。她淺笑安然向他走開。
“怎麼這麼早就醒了?”他聲音帶著磁性,透著貓一樣的慵懶。
清歡微微點頭,坐在他旁邊,猶記得,以前她還是常有謀時,她便坐在這個位置,如今身份變了,可是心境是一樣的。
清歡貼在他的胸膛,低聲說道:“想來看看你。”
蘇瀛含笑摸著她的頭,真像個小孩子啊!
清歡沒忘了她是來做什麼的,於是思索了幾下問道:“你那日說要肅清後宮,隻留我一個是真的麼?”
蘇瀛托著她的臉,表情認真,“是真的!”
清歡含笑點頭,便又趴在他的懷裏,微微閉了閉眼睛,似是很高興的說道:“那以後我便是這後宮的主宰了不是?”
她嘟著嘴,讓蘇瀛一時覺得好笑,似乎她從來沒有在他麵前這般可愛,於是點了點她的鼻子說道:“是,你最大!”
“那豈不是誰都不能欺負你,若是有人欺負我怎麼辦啊?” 她又問道。
蘇瀛從未覺得她這樣話多,於是也回應道:“是,誰都不能欺負了你去,若是誰欺負了你,你便還回去,自有我給你撐腰。”
“哎呀,那不就是恃寵而驕了!”清歡捂著嘴,眨了眨眼睛,看著他驚訝道。
“噗嗤!”
蘇瀛笑出聲:“是!你是我的女人,這全天下,唯獨你,可以恃寵而驕!”
有了蘇瀛這番話,清歡心中略略有些喜悅,也好,也好,如此她再去收拾李初雲,便不需要理由了!
又磨蹭了許久,清歡以身體不適,有些乏了為由離去。
一路上,她帶著秋律向天牢走去。她必須要把馨兒清兒先救出來,否則晚一分,清兒和馨兒便會危險一分。
天牢有獄卒把手,沒有蘇瀛的聖旨和令牌,不會有人放她進去。可如今,她大可不必用這兩樣東西。
蘇瀛許她可以恃寵而驕,這王宮便可以隨便她折騰!以前她沒人罩著沒人疼,自然需要小心翼翼的,可現在,她上有蘇瀛,她還怕什麼呢!
“什麼人!”天牢獄卒將他們攔住。
“放肆!竟敢攔本宮的路,不想活了!”清歡此時帶著煞氣,許是靠近了天牢,那想要馨兒清兒的心情,越來越急切。
當值的獄卒有認識秋律的,秋律連忙說道:“這是我家主子,常貴人,各位還是將牢房打開吧!”
這獄卒與田安熟悉,自然知曉這宮中誰才是最大的主子,誰又是蘇瀛最寵愛的妃子,之前他還不懂,可是田安和他說了之後,他便明了一切。
於是他連忙拱手說道:“小人不知貴人大駕,還望貴人饒命!”說完,示意手下的人,將牢房打開。
清歡進了牢房,馨兒和清兒已經昏迷了過去,她讓人打開牢房,看到兩個丫頭一頓心疼。
“馨兒,清兒……”她眼眶紅紅的,不知道該碰哪裏,她們的身上,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
“主子……”馨兒睜開眼,眼眶濕潤,“主子是你麼?馨兒是不是要死了,才夢到了主子?”
清歡咬了咬唇,忍住淚說道:“先別說了。來人,將這兩人送去清和宮,請太醫來看看!”
“是!”幾個人上前,用軟榻將二人抬了出去。
清歡擦了擦眼睛,對著秋律說道:“走,隨我去清塵宮!我們去給她們討回公道!”
先前,她沒有尋李初雲的麻煩,隻是覺得她近來安分了不少,可沒有想到,她變本加厲,竟將她的人打成那樣!
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她就要去這清塵宮,與李初雲好好算算這筆賬!
清塵宮裏,李初雲心情大好,已經過了一日,王上也沒有找她問話,足以證明王上默認了她的行為,所以她心安理得的享受著。
婉荷在她旁邊給她揉腿,眼睛一轉說道:“娘娘如今是這宮裏唯一的主子,別人見了都得禮讓三分,奴婢想,過不了幾日,王上將那些女人都忘了,便會寵幸娘娘的!”
“哼,這話還用你說!我還能不知道麼!”李初雲吃了一顆荔枝,臉上盡是得意之色。
“你說說,我李初雲雖然做不到被王上寵愛,可我是才是笑著留到最後的,其他人就算受盡恩寵又如何,如今不也落得個不得善終的結果!哈哈哈!”她癲狂的笑著,此時她就是人生的贏家!
“碰!”不知是誰踢開了清塵宮的門,讓李初雲的笑聲戛然而止。婉荷最先反應過來:“什麼人,不要命了!”
清歡慢慢走了進去,眼神冷冽,讓二人都打了個冷戰,李初雲更是驚訝的說不出話,這常清歡不是中了毒,被人擄了去麼!她怎麼,她怎麼好端端的站在這裏!
清歡見她一副驚訝的樣子,冷哼一聲:“怎麼?很驚訝?”
李初雲回過神,“常貴人這是做什麼!來我這清塵宮竟這般大的陣仗!”
“做什麼?”清歡眯了眯眼睛,“做什麼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來人呐!將這賤婢給我帶下去!”
“是!”身後跟著的侍衛,聽了命令,立刻將李初雲身邊的婉荷帶走,婉荷掙紮的看向李初雲,“娘娘,娘娘救我!”
清歡眯了眯眼睛,“娘娘?沒想到李貴人的野心竟這般大,莫不是在沒有人的地方,你這清塵宮都是這麼叫你的?李貴人的臉皮真如牛皮般厚實!”
被人方麵戳穿,臉上掛不住,惱羞成怒:“常清歡!我看你是被毒傻了吧!竟敢在本宮這裏放肆!看我告到王上那裏,你怎麼辦!”
“好啊!那不如我們就鬧到王上那裏吧!”說罷,揮了揮手,“來人,將這女人給我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