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曉嚇了一跳,這人真是不要命了,便連忙取了紗布,給他包紮好。一旁的梵長歌也沒有示弱,當即也做了同樣的事情。
隻不過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又找來七八個人,做了同樣的事情。雖然這法子是好,可是卻讓竹曉一頓無語。
半刻鍾下來,眾人的碗,隻有蘇瀛和一個侍衛的血與清歡相合。可是蘇瀛傲嬌的不行,堅持自己的女人自己救,誰的血也不用。
竹曉嚇得魂飛魄散,這可是大事,弄好了兩人都沒事,弄不好,蘇瀛也活不了!如此冒險的事情,她不能讓蘇瀛去做!
可是蘇瀛眉頭一挑,臉色一變,竹曉便不再說什麼。曾經在寧州,那個揚言可以為了清歡顛覆整個天下的人,他自己的一條命又算什麼呢!
竹曉拗不過他,梵長歌的血液與清歡不相合,他也沒有什麼發言權。蘇瀛便給清歡渡血。
這個過程,是個漫長而又艱難的過程,竹曉大汗淋漓,一方麵在控製兩人的血液,又要控製清歡的傷口不再流血。
天邊萬丈霞光,在漫長的時間裏慢慢消退,最後被黑暗吞噬。
“好了!成功了,成功了!”竹曉高興的說道!清歡的傷口終於不再流血,血液開始慢慢凝固。
“真的?”蘇瀛臉色蒼白,看著一臉紅潤的清歡,心中說不出的激動。這一刻,他的心緒終於放鬆,兩眼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他寬大的身軀,落地之時發出了很大的響聲,竹曉立刻喊了人來,將蘇瀛抬去休息。她微微抿唇,若是這毒藥在多一分,蘇瀛便也活不了了!
夜過子時,清歡微微轉醒,眼前燈光恍惚,照著眼前人的睡顏,讓她一時間分不清自己是在現實還是在夢中。
記得,那時她七歲,他十歲。她落入水中,得了風寒,昏迷了三天三夜,醒來看到的也是他的睡顏。
記得幾月前,他來南越看她,一臉的擔憂,卻仍然逗她開心,希望她快樂。
現在,在她最危險的時候,他亦守在她身旁。
猶如……哥哥般疼愛著她……
對,這個人,他們青梅竹馬,可他在她心中,卻永遠是個哥哥。她淡淡的一笑,伸出手,摸著他的臉,他卻突然驚醒。
“你醒了?”梵長歌驚喜的問道,他抓著她的手,緊緊的,“要不要吃點什麼?要喝水麼?”
他抓著她的手,緊緊的帶著細微的疼痛,讓她知道這不是夢。她恍惚了一下,怔怔的問道:“你一直在守著我?”
“對啊!你要不要吃什麼,要不要喝點什麼?”梵長歌有些緊張,有些激動。
清歡的神色卻暗淡了幾分,所以……她腦海中,那些蘇瀛照顧她的畫麵,才是夢麼?一直以來都是長歌在照顧自己麼……
梵長歌見她興致不高,便又說道:“你剛醒來,還有些虛弱,再睡會吧!”
清歡點了點頭,嘴角閃過一抹苦澀。這房間的格局,並不是龍躍宮,在她昏迷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蘇瀛他,不要她了麼?
心口有密密麻麻的疼痛,如同幾隻螞蟻在上麵輕咬,讓她有些緩不過氣來。所以最終,蘇瀛還是選擇了楊語嫣。
也罷,也罷。這樣她便可以毫無念想的離開了!離開蘇瀛,離開南越,回到屬於她的地方。
……
天微微亮,竹曉便煎藥送了過來,清歡的精神好些了,臉色也比昨日紅潤,隻是整個人不怎麼說話,靜靜地看著她,靜靜的喝藥,在靜靜的躺下睡覺。
她不問自己怎麼了,也不問竹曉為什麼會來,更不問蘇瀛去了哪裏。這般情況,竹曉也不好開口,隻得歎了口氣,默默的離開。
而那廂,蘇瀛亦虛弱的躺在床上,若不是因為他經常練功夫,身強力壯的,怕是挺不過這一關。還好,蘇瀛的體質不錯。
一連兩日,清歡都躺在床上發呆,如同一個被人抽幹了靈魂的洋娃娃,眼神空洞的盯著房梁。
“竹曉,我的病什麼時候能好?”她突然出聲,弱弱的,讓竹曉心中一跳。
“大概再過個五六日吧!”竹曉吹著藥,準備給她送到口裏。
清歡木訥的張開嘴,臉上有些猶豫,好似有些話,憋在心裏,不知道該說不該說。竹曉見她欲言又止,便問道:“你想知道什麼,你就盡管問吧!”
清歡閉上嘴,沉吟了一會兒。竹曉以為她不會開口的時候,她突然出聲,“蘇瀛……他,他還好吧!”
她記得那日,蘇瀛和楊語嫣大婚,那一支利箭飛了過來,讓她給擋了,可是那之後蘇瀛有沒有再受傷呢?
竹曉麵色猶豫,不知道怎麼開口,她以為清歡問的是蘇瀛為她渡血,便說道:“他還在昏迷中,過兩天也就沒事了吧!”
“啪!”清歡手中的碗落在地上,碎了一地,“他……他……受傷了麼?”她臉上帶著擔憂,即便如此,她還是做不到對他不管不顧。
她想肯定是那日的刺客見沒有殺死蘇瀛,便又將蘇瀛傷了。
竹曉卻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聽到她開口問,便苦哈哈的說道:“蘇瀛為了給你渡血,如今還在床上躺著呢!”
“給我渡血?”清歡臉上閃著疑惑。
“是啊,你中毒了,需要有人給你渡血,蘇瀛和你的血相合,便將他的血,渡給了你!”竹曉耐心的說道。
“我中毒了……”清歡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竹曉見她是真的不知道,可能她一直處於昏迷中,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便將事情的原委,全都和她說了一遍。
她心中打了一個冷戰。沒想到,不過幾天的時間,柳鎮國就反了,柳纖柔就死了,楊語嫣也入獄了,而她,竟然被楊語嫣下了藥!
隻是,即便如此駭人的事情,清歡還是很快反應過來,說道:“蘇瀛現在在哪裏,我……想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