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律點了點頭,將蘇瀛送走。
……
翼王府。
今夜燈火通明,蘇瑾在平叛柳鎮國之亂時受了點傷,如今正躺在府上還未痊愈。良雪茹因為在大婚當日也受了點驚嚇,所以近日也沒有太多的精神。
每日的日常便是照顧蘇瑾,後者完全一副享受的姿態。上一秒還想要喝水,等到她倒了水,這大爺又不想喝了。
一會兒要吃水果,一會兒要吃雞肉,一會兒又要喝粥。良雪茹跑來跑去,忙成一隻小蜜蜂。
沉靜下來時,她又想,他們不過是契約關係,現如今她為何又要幫他!可是每次看到蘇瑾受傷不能動,就隻好乖乖的任由他支使。
她都要忍不住懷疑,蘇瑾是不是對她下了什麼藥,才讓她如此聽話。
她端著手中的湯藥,小心翼翼的進了門,蘇瑾還大爺的躺在床上,前一秒還好好的,後一秒聽到她進來,便奄奄一息。
良雪茹咬了咬嘴唇,怎麼說,蘇瑾也算是給蘇瀛打工,受了工傷,這蘇瀛身為王上,怎麼也不派人來慰問一下啊!
她嘟著嘴,不滿的端著碗,坐在蘇瑾的床頭,“來,吃藥了!”
蘇瑾異色的瞳眸,沒有半分精神,蒼白的臉色,如同一個病殃殃的小姑娘,此時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讓良雪茹的心微微一顫。
妖孽!她在心中腹誹,表麵上卻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王爺,快些起來吃藥吧!”
蘇瑾眯了眯眼睛,閃出一絲狡黠的光,伸出手背在嘴邊,輕輕咳嗽,聲音微弱的說道:“放到桌子上吧……我一會兒就喝!”
良雪茹打了一個冷顫!她哪裏還敢放在那裏不給他吃!猶記得第一次給他喂藥,他便是這般說的,結果他根本沒吃藥,半夜還高燒不止,害得她被整個王府上下說道。
此時她才不上當,隻好好言相勸,說道:“王爺便是喝一口,好麼?”
蘇瑾委委屈屈的看著她,便是不厚道的搖了搖頭,讓良雪茹心中一震惡寒。說起這吃藥,她就更無語了,一個二十郎當歲的王爺,竟吃不得苦,吃個藥比殺了他還難。
她朝天翻了個白眼,卻偏生不能表現一點不滿,隻好帶著哄騙的語氣說道:“要不這樣吧,我這就叫人去給王爺找蜜餞,好麼?吃完藥,我們便吃點蜜餞,如何?”
蘇瑾似是在認真思索,餘光突然看到她翻白眼的動作,憋住笑,輕聲說道:“好。”
他的一句好,讓良雪茹的心中如同放下一個大石頭。她滿意的說道:“那我這就去讓人準備蜜餞。”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藥也沒了熱氣,隻是淡淡的溫熱,正好可以喝,也不用她給他吹了。
良雪茹恨不得整碗給他倒進去,卻偏生不能那樣做,隻能看著他一勺一口一扁嘴,看似痛苦的喝著。
一碗藥終於見底,卻見他突然指著嘴嗚嗚的說著什麼,良雪茹聽不清,隻好湊上去問道:“你說什麼?”
突然,蘇瑾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將她拉到身前,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就將唇對準了她的唇,將口中的藥渡給了她!
良雪茹眼睛瞪的大大的,奈何蘇瑾有傷,她又不能用力掙紮,半推半就時,一口藥全都吞到了肚子裏。
蘇瑾見她喝了下去,便邪笑著送開她。良雪茹沒了禁錮,退到了很遠,兩眼包著一包淚水,小臉糾結到一起,一隻手捂著嘴巴,一隻手顫顫的指著罪魁禍首。
真是,太苦了!
而那始作俑者,卻單手撐在床邊,狀似妖嬈的說道:“我的好王妃,真的特別苦的對不對,我沒有騙你吧!”
都說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如今到了良雪茹這裏,便成了,被迫喝良藥,有苦說不出!
隻是這苦澀難忍之餘,最讓她尷尬的是,蘇瑾竟然吻了她!這這這!這可如何是好!她一張臉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藥太苦,紅了個透。
蘇瑾見她小小的,紅著臉的樣子突然恍惚了幾分,那心跳的聲音,盤旋在周圍,仿佛世間靜的隻剩下他的心跳。
半晌,曲九突然進來,打斷了他的思緒,“王爺!”
良雪茹本想找蘇瑾算賬看到曲九進來,隻好趴到桌子上,靜靜的吃著蜜餞。
蘇瑾終於不是一副無賴的樣子,恢複了王爺該有的樣子,問道:“什麼事?”
“這……”曲九有些猶豫的看了看良雪茹,蘇瑾亦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後者埋頭吃著蜜餞,突然抬起頭,奇怪的看著他們,“怎麼了?”
蘇瑾額頭冒出冷汗,轉頭看向曲九,道:“但說無妨,沒關係的。”
良雪茹這才反應過來,曲九要說的話,是她不能知道的,隻是蘇瑾不避諱她的表現,讓她心中突然一暖。
王爺說到這個份上,曲九也不再扭捏,當即說道:“段王府那邊的人傳來消息,明日一早,段王隻身一人前往邊境,快馬加鞭,與邊境接頭,以對付景寒從的競爭!”
本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良雪茹卻覺得蘇瑾的氣壓完全不同了,那種壓抑的感覺,讓人覺得他仿佛是一個地獄修羅。
“派人準備準備,明日一早,我們與段王一同前往邊境。”蘇瑾冷聲說道。
曲九擔心他的傷勢,還不等他問出口,良雪茹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那怎麼行,你的傷還沒好呢!”
蘇瑾一個刀眼過去,讓她突然渾身一顫,此時的他,是她從未見過的,那眼裏的恨意,顯而易見。
她一下子啞口無言,曲九生怕王爺再說出什麼傷人的話,隻好拉著良雪茹出去。她被拉出好遠,才回過神,怔怔的看著曲九問道:“他怎麼了?”
曲九歎了口氣,說道:“王爺與東璃一直有深仇大恨,若是王爺再出現那樣的情況,王妃不要理會就好了!”
“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麼?”她問道。
曲九看著她,歎了口氣,便將事情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