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原本不想回去,但是看到他們一個個都勸她回去,抵不過他們,隻好跟著良權回了府中。
良權給清歡找了另外一個丫鬟伺候著,不比之前那一個活潑,倒是安靜的很,站在一旁也不說話。
清歡坐在窗前,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此時雨水已經停下,雲間透出夕陽的光輝,一天又將過去,若是明天還找不到方法,恐怕……
清歡搖了搖頭,沒有再想下去,走到桌子上喝了幾口茶水,丫鬟為她準備了吃的,清歡吃完就準備睡下。可是突然覺得肩頭痛癢,於是命小丫鬟看了一眼。
小丫鬟不知清歡是女子,紅著臉看完小聲說道:“大人,隻是被蚊蟲叮咬了!過幾日就好了。”
清歡皺了皺眉頭,咬著唇,嘟著嘴嘀咕道:“倒也是巧了,剛把藥送出去,就被咬了。”
小丫鬟給清歡鋪好被子,又點上小火爐,房裏瞬間暖了不少。清歡辭退了她,這才躺在床上,因為身體還沒好,又加上在雨中奔波,她很快便沉沉睡去。
而在疫區的紀還靈,給小孩子喂了湯藥,又忙碌別的事情。竹曉將孩子哄著睡了,說道:“真的要將這孩子留在這裏?萬一傳染了其他人……”
紀還靈這才抬起頭,輕歎了一聲,“先放在這裏吧,若是明日還不好,就送去東區。”
竹曉這才點了點頭。
一場秋雨又過去,秋風帶著涼風,颯颯吹過,卷起地上的塵土和落葉,生出了萬分蕭索。而那條紅色的警戒線,在風中搖曳著,紅的刺眼。
夜幕降臨,月光流泄,整個寧州沐浴在一片清亮中,銀光淡淡,偷著幾分涼意。
半夜,清歡身體不適,渾身發熱,卻覺得身體很冷,想要發出聲音,但是卻一點力氣都沒有。渾身發抖,卻在翻身間,撲通掉在床下。
外間的丫鬟聽到響動,進來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去抬清歡,卻觸到她滾燙的皮膚,連忙驚叫著跑開。
不一會兒,一群人匆匆趕來,良權走在最前麵,看到清歡一臉煞白的倒在地上,連忙將她扶起,一臉緊張,將她抱到床上,說道:“快,快去找紀還靈!”
紀還靈收到消息,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連忙收拾了東西,讓竹曉留在疫區坐鎮,自己去了焦府。
紀還靈到了的時候,清歡已經吐了好多次,昏迷不省人事。紀還靈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早知道當時就不應該讓她接觸疫區的人。
而一旁的良權也是一臉懊惱,他就應該看好她,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跑去疫區,事情已經發生,後悔也來不及了。
現在最主要的不是瘟疫,而是這瘟疫很可能促使她體內的醉紅顏提前發作。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紀還靈拿出銀針,給她封了幾個穴脈,又命人取了抑製醉紅顏的藥和瘟疫的藥。
是藥三分毒,瘟疫和醉紅顏的藥是萬萬不能同時服用的。
“這兩種藥,必須間隔兩個時辰服用一次,你可記得了?”紀還靈將服侍的丫鬟喊了過來,丫鬟連忙道是,拿著藥匆匆離去。
看來今夜又是一個不眠夜,紀還靈歎了一口氣,找了把椅子,坐在床邊。
秋風吹幔帳,一陣風吹過,如同波浪般翻飛。已是三更天,清歡不再嘔吐,紀還靈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一個黑影踏著秋風而來,悄無聲息的站在清歡床邊。
月光照著清歡素白的小臉,來人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大手撫上她的臉,似憐惜,似心疼,似溫柔寵溺的聲音輕輕漂出:“怎麼弄得這麼狼狽。”
微風拂過,一陣佛手柑香的味道,月光將他修長的身影拉長。
紀還靈微微的鼾聲,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來人這才發現屋裏居然還有一人,眉頭一皺,輕輕抬腳,衝著某人的椅子踹了一腳。
撲通!
“誰!”紀還靈趴在地上,猛地睜開眼,一個黑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借著月光,他終於看清來人,一手摸著屁股,一手顫顫的指著他,“你你你!”
來人目光幽深,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弧度,露出的虎齒閃著光澤,紀還靈一個哆嗦,從地上爬起來。
看了清歡一眼,又揉了揉屁股說道,“她可是得了瘟疫了啊!你可小心點!”
來人不說話,眉頭挑了挑,看向門口的方向。這是在趕人呢!
紀還靈朝他瞪了瞪眼睛,冷哼一聲離去,我紀還靈上輩子欠你錢了沒?!心裏腹誹著但仍舊走了出去。
那人見紀還靈出去,順勢坐在椅子上,借著月光看著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