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猶豫了一瞬便點頭答應,她向來都是識大體的女人,一直知道什麼該放棄,什麼又該是她最先應該考慮的東西。
阿文雖然是弟弟,可他卻引發了如此的軒然風波,這風波甚至對他們這些混黑道賴以生存的人來說,有可能會是一次滅頂之災,她這個當姐姐的,尤其還是一個幫派老大,更是脫不了責任和幹係。
道上再怎樣無法無天的混亂,再怎樣泯滅人性的嗜血殺戮,那都是他們派係之間的紛爭,黑幫自有它的生存法則,縱使各幫各派已經兵刃相見,水火不容,卻仍是不願看到條子插手。
官兵與賊,永遠都是敵人,就像黑社會與警察,永遠都不可能成為真正的朋友。
平日裏爭爭搶搶,打打殺殺的,可遇到這種時候,警察就是外人。沒有人喜歡處理家務事的時候,硬生生的闖進一個外人來,不論小家過日子,還是在外謀事業,都是一樣的道理。人都有一個本能,就是誓死也要抱緊屬於自己的東西,就比如現在,他們的地盤,還有兄弟。
且不說耀陽讓她離阿文遠些,就算他不要求,她應該也會特別去小心不要碰麵,她知道現在和阿文一起,不僅保護不了他,而且還有可能給他帶去性命之憂,所以還是少接觸的好,反正她今天過來之前已經安排人將他送回家去,回到那個屬於他的世界裏。
或許,這也是上天給他們創造的一次機會,彼此再不相見,一切都回到原點,就像從來不曾見過,不曾相認,沒有關聯。
心裏這麼決定,卻陡然一陣抽痛,像是一根絲線係在心頭,被人用力從外扯動,好像被迫從心髒上剝離著什麼,然後便少了一塊若有似無的東西。
算了,不去想了,扭頭看看身旁,冷耀陽深情的眸子還凝在她的臉上,一絲愁緒和憂慮盡然呈現,她知道他在擔心自己,不由輕輕扯開嘴角,想要對他露出一絲笑來,隻是她看不見,自己的那抹笑容不僅沒讓冷耀陽安下心來,反而更皺起了眉頭。
自己心情自己會不清楚?從冷耀陽的臉上也知道她剛才的笑有多麼牽強。
深呼吸,似乎想要證明自己,隻得再次微笑:“好了,別擔心,我真的沒事,這幾年也經曆了不少,這點事還能受住,別這麼瞧不起我,嗯?”說到這裏,口氣裏倒有了一絲戲謔,臉上鬆動的表情也真切了些,冷耀陽這才從心底舒了口氣。
“你沒事就好。”輕撫著小瞳的長發,“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一切有我,你隻要保護好自己,照顧好身體,就沒什麼好讓我憂心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