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眼下過著囚禁的日子,可卻忽然讓她的生活規律起來,似乎形成了科學的生物鍾。
第一縷陽光灑落,她便準時睜開眼睛;早餐送來的時候,她都已經洗漱完畢;吃完早飯繞著房間慢走幾圈當作消化,接著便簡單活動身體。雖然被淪為囚徒,可仍是要保持好健康有力的體魄,她雖然放棄逃離,可卻並不會讓自己消極。
午餐後她會小憩,時間不長,然後起來趴在窗台上看外麵院子裏人來人往的動靜,偶爾還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晚飯後便坐在窗前的躺椅上,或者倚窗而立,靜靜的凝望著天邊的落日。以前似乎不曾留意,小瞳最近才發覺,黃昏時分的天際,似乎並沒有夕陽西沉時的霞光瑰麗,隻是一片廣闊的天,安寧的任憑那清淡的藍,被黝黯的深沉慢慢侵蝕,然後夜幕降臨。
今晚依舊如此,不知不覺中又一天過去,喧囂的世界仿佛在瞬間裏歸於平靜。
微婉瞳忽然覺得,自己很喜歡置身在這種萬物歸於安寧的過程。沒有淒慘的血染猩紅,也不見了白日裏的豔陽刺目,似乎白天與黑夜都沒有了分明的界限,他們原本就是一體,就好像人類愛與恨的感情,隻在一線之間,一念之差,根本找不到一個可以衡量它的標準。
不知坐了多久,雙眼已經覺到了困澀,小瞳起身,洗漱,準備就寢。剛穿好浴衣出來,便聽見外間門鎖響動的聲音。
這麼晚了,會是誰?十幾天的晚上都沒有人來打擾,就連傭人阿姨也因為她的叮嚀,夜裏不再敲門送茶點,她睡覺差不多都是這個時段,監看她的人也應該摸清了她的作息,怎麼還會有人來?
微婉瞳慌忙抓過一件開衫套在浴衣上麵,扣子還沒係好,門便大力的從外推開,小瞳不由一驚,凝神,居然是安若軒。
暗暗沉了沉氣,小瞳讓自己靜下心,手指不慌不忙的整理衣扣,並不說話,她在等著安若軒開口。
“還沒睡?”果然他主動說話了,隻是隨著他的靠近,周圍的空氣裏似乎漸漸散發起酒精的氣息。
小瞳皺了皺眉,既然他喝了酒,就不能用以往的態度對他,否則還不知他酒品如何,會不會發瘋?也罷,不喝酒的人品都已經差的夠勁,喝不喝酒又能差別到哪裏?不過,半夜三更的,她不想和一個醉酒之人糾纏,還是小心些應付吧!
“要睡了,你有事?”這些天來,這還是小瞳第一次跟他說話,雖然還是冷淡的聽不出一絲起伏,可總算是有了對安若軒的回應。
“今天很忙,一直抽不出時間過來看你。”因為小瞳的理睬,安若軒原本晦澀的雙目驟然發出光亮的神彩,似乎剛才進門時的混沌也清醒了許多。
“忙了一天就應該早點休息,不用再特意過來看我。”小瞳平板的聲調裏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情緒,卻讓身後的安若軒麵色一喜。
“你關心我?”往小瞳身邊又走近了些,卻被她一個側目止住了步子,頓了一下,依舊柔聲:“沒關係,一整天看不見你,我很想你,想看看你!”望著小瞳的眸子裏溢滿了濃情與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