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還沒來得及抬腿走人,身前已然站了一人,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滿臉的陰沉之色。
紀南音抬頭,心虛地看到眼前之人正是方才的白衣小保員衛。
“小姐,請你立即離開。”
“我正準備走啊。”紀南音一瞅白玉橋上正有一個高大男人往裏館而去,連忙催促道,“你還是快回去的好。你看,又有人來了,你不收預約函去?”
“在我去之前,希望小姐你能先離開。”
“好吧好吧。”紀南音無奈地攤攤手,“大兄弟啊,來,咋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保衛員也很無奈,臉色緩和了幾分,垂眸看了她一眼,還真就這麼走了。
十二點的鍾聲敲響,聲聲古老陳舊,仿若古寺的蒼勁鍾聲,久遠而沉寂。
紀南音順著溪流繼續踱步往回走去。
此刻,天上星瑩瑩,月皎皎,星空之下天河浩瀚,月光之下樹影叢叢,三兩搖曳,斑駁了一地的月華。
順著小溪旁的石子路拐進了一處園林。
園林深處溪水淙淙,水邊種滿了紫色的夕霧花,與天上的璀璨星辰交相輝映。
夕霧花順著淺淺溪流蔓出一條彎彎曲曲的銀輝光線,在月光的照映下,落下一片清淡紫光,點綴了滿地的碎石青茵。
沿途的溪流盡頭種了很多花樹,相隔而種的赤色紅花楹與瑩藍色的藍花楹排出一條碎花小道,道上落滿了細碎的赤藍兩色花瓣,踩上去仿若踏入綿綿花海
,鬆軟輕綿。
紀南音站在林林而立的花楹樹下,笑得肆意而愉悅。
漫天的花海飄落,花海中的女子白衣黑發,笑容洋溢,眉眼彎彎。
宗裏將手中的香檳一飲而盡,放下酒杯的一刹那,便看到眼前的絕美之色。
赤藍花瓣交融飛落,緩緩飄至她的身上,他的身上。
紀南音抬頭,眼風裏掃過一株芭蕉,猛然被嚇了一跳。
花樹的盡頭擺著一個造型奇特的巨型假山,假山旁種了幾株芭蕉樹。
而那個男子就這麼悄無聲息地站在芭蕉葉的陰影中,被散開的巨大葉子擋住了身影。
而此刻,那人已然走出樹影,站在了月光之下。
紀南音這才看清他的身形。高大的身軀,黑色的長褲下是一雙幾位修長的雙腿,白色的襯衫領子微微敞開,隱隱露鎖骨,很精壯也很漂亮。
對於美人,紀南音向來喜歡欣賞。無論是女人還是男人。
何況此情此景,既然天時地利,自然就少不了人和。
紀南音朝他笑了笑,“你真是個漂亮的男人。”
“你不覺得用漂亮來形容男人。很不恰當麼?”宗裏也回以一笑,聲音低沉好聽。
“漂亮就是漂亮。”紀南音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你的五官很有立體感,就像是一個雕刻而成的藝術品。我猜,你不是中國人。”
“我是中國人,不過我母親不是。”宗裏眼中亮起一絲光采,好奇地打量著她。
“你也是混血啊,難怪。”答案不出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是以紀南音很是淡定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