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男子更應所為的是百姓,百姓是水他們是舟,水能載舟也能覆舟,若是王朝連著百姓都不能守護,那這一切便就失去了任何的意義。她背上的疼痛,卻是跟著思緒一同減輕了,有一些人,最為純樸,卻也最為真實。
他們以自己的實際之舉來表達自己的真實情感,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看在眼裏的,所以,這一禮行得馬雲雪心下沉重了起來,她的命是糜夫人換來的,她的安危是趙雲守護的,那他們所在意的一切,她也沒有理應去生了旁的心思。
眼下裏傷口處理妥當,還是趕路要緊,她已經從這簡易的棚子裏聞聽到將士的來報,言明著約是曹操已經沿江東進了。
這麼快。
衣衫一裹,她束了從趙雲身上取下來的圓明彎刀於腰側,這才由著那位婦人的扶著踏出了棚子,眼下裏秋老虎還不肯離去,灸烤著地界如何是火爐子一般,看來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唯一沒有變的就是天氣啊。
此刻百姓們都坐於地界之上休息,馬雲雪走了兩步就看到正在進行處理傷口的趙雲,如今他卻是清醒過來了,隻是全身上下都是裹了純色的布條,尤其是腰間上頭的那白色布條還隱隱透著暗紅色。
“將軍小心著路子,傷口結了痂,軍醫說了不可強行運力,我去看一看旁處,瞧瞧有沒有能夠幫上忙的。”那婦人也是一位心思靈透的人,瞧出來她所注意的隻有那一個人,她所擔心的隻有那一個人,這才借了旁由離開。
馬雲雪的身上已經換了一件尋常的素布衣服,她扶著自己的腰間,布履稍快的踱去趙雲那裏,趙雲的眉頭上還沁著薄薄的汗,還未有等著他回過神來,手心裏卻是透進來一股子的溫熱。
他不用細想就知道是誰,已經有一些蒼白的麵色上頭,還有唇線在強行的往上揚著,隻是這樣的笑容看得馬雲雪的鼻息一酸,軍醫將趙雲手臂上頭的布條係緊,這才收拾了藥箱往旁處踏開,將這一方光景留給他們。
“雲雪。”這兩個字仿佛有一些久違了,她緩緩的將手指捏緊,隻有這樣才能夠抵禦下她心口處泛起來的疼痛。這已然沒有一塊完整皮肉的身軀,就是在萬軍之中護得她的安危,就在那殺意彌漫之中,那不讓血跡沾上她的痕跡。
他真是傻嗬,以自己的性命為賭注,來護得她。趙雲麵色上頭尚還帶著一絲疲憊,卻是沒有任何的言語來指明他有多疼,隻是將自己的大掌卷曲,將她的手指包裹,“執手與子,便是死生契闊。”
她心頭一暖,言語也跟著飄之出來,“偕老與君,便是永生不悔。”即使天崩海枯,即使石爛水竭,也永生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