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此三國之期,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她雖則說深知時事的發展,但論及當初時機之論,唯有居於現世才能夠瞧得明白。她頷首,讓趙雲安下了心,“我明白的,戰事迫在眉睫,也不知道何時才是一個盡頭嗬。”
盡頭,她是知道的。隻要司馬氏建立了晉朝之際,三國的亂世才是最終的最終的歸路。她就靜靜的攏在了趙雲的懷裏,相忘於江湖,不如相濡以沫。她與他,早就是注定好了的,她今生最為正確的一件事,就是愛上古時候的趙雲。
英雄情深,女兒柔情,不正是最為圓滿的結局麼。趙雲的眼眸順著馬雲雪墨色的發際頂部望出去,隻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到她是實實在在的在他的麵前未曾離開,若是老天是要將她送回去,他就是拚死,也絕對不會放手的。
三國征戰,並不是她最終的想法,如今諸葛孔明出了山,也是時候擴充他們西蜀的地盤了。從趙雲處而歸,馬雲雪徑直去了孔明的殿落。
荊州雖則說眼下裏還在他們的手裏,但這軍事重鎮,自古以來便是兵家竟相所爭,曹阿瞞,以著孫吳的孫權,哪一個不是人中龍鳳,但凡著軍事的手腕,就已經對著荊州虎視眈眈,更何況,他們眼下裏頭兵力尚不足以與其他兩方所抗衡。
她才剛踏進孔明的殿落,暗木的色彩遍在了走廊的其間之上,這荊州州牧府是第二次來了,實在是熟路得緊,她的手指還未有敲開孔明的房門,裏頭卻是透出來一道清明的聲線,“是馬將軍吧。”
他怎麼會知道是她來了?馬雲雪理了理身上的衣衫,這才回應了一聲,推了房門踏了進去,“先生,正是雲雪。”
裏頭的孔明手裏正捏著細長的毛毫,像是在細繪著什麼似的,頭未抬起,卻是言語已經抵到了她的耳邁裏頭,“荊州之事,天意如此,馬將軍可要看得清楚才是。”看得清楚?馬雲雪的腳步一滯,他知道她來尋他是為何什麼。
大意失荊州,這是大哥在她的耳邊說得最多的一句話,言外之意,就是讓她凡事都要仔細,不可如大意失去最重要的一塊。而這大意失荊州的出處,便就是這三國時期。馬雲雪踏開了腳步,孔明收好了毛毫,讓著她坐於其間的實木椅上頭。
“先生,若是已經知曉其後之事,這般的袖手旁觀,當真不是一介戰將所應該坐視不理的。”她的聲線很清明,每一個字都說到了其位上。
孔明微微抿唇一笑,自袖間取了素白的錦帕子在手指上頭擦拭著,臉麵上頭一片的了然於色。馬雲雪拿不準主意,她是知道三國荊州最終途是落入了他們西蜀的手裏,但其間一起一落的過程,若是能夠避免得去,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她這也不算是改變了曆史,隻要最終歸途在其正軌上頭,便應該能避則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