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種淡薄,非是對世事漠不關心,而是,對於世事仿佛都會是預先所知似的,讓人瞧著她便就能安下心。況且,相於他這個會識人麵相的山村草民來說,此女絕非是池中之物,他的眼中一片的了然。
但言語上頭卻是未有一些挑明的意思,隻是淺帶的吐了些言語出來,“將軍多禮了,愚民不過是山野之人,倒是將軍,一身卓絕的清俊,卻是有一些不同當世的旁家小姐。”
此句一出,馬雲雪的身體有一瞬間的戰栗,不同於旁家小姐一句便就能道盡萬千,為何偏偏還要加之當世二字,難道說,她鬆開抱拳之後的兩隻手,有一些無力的垂落著,若是可以,她又何苦披甲上陣,馬雲雪本尊,是以上得戰場的女將,她取而代之,便就要全了馬雲雪本尊的遂願。
“先生,世事從來是難以預料得到的,若是可以,便是從未選擇才是尚佳之道的吧。”馬雲雪的臉麵上頭一片的苦澀,若不是那一場兩車相撞的車禍,她同馬雲雪本尊的宿命便不會有所改變。
孔明抿了薄唇,俊白如玉的麵容上頭便是朝著馬雲雪點了點頭,“將軍唯有看得通透才能得其自在,若是可以,草民卻是有一些他法助得將軍一力,隻是,介其一,將軍可會有悔意?”
能夠助她一臂之力麼?那相對於她不是好處的麼,為何,為何在聽得可有悔意二字上頭,她隻覺得全身上下的力量正在不斷的被壓縮,隔離在心房的最深處,久久無法提起得來,悔,她會悔麼?
她看向了孔明,是啊,悔意。從穿越而來,她醒來的第一眼,便就是最重要的一見,摒棄了所有浮華,規避了所有的塵世,她唯一能夠記得的,就是那一日,光彩從她的眼眸間蕩開,那掀了大帳簾子進來的男子,自此,便是在她的心下生了根,發了芽。
“將軍,從未選擇之路,便是在之前就已經踏上了,既然已經沾染了衣衫,那便隨之而去,總有一天,等到最終之時,自會有天意。將軍看得明透,自是不必草民多費下口舌了。”淡然的氣息十足,馬雲雪的心下自當是有一些明了的。
多沾水痕,即使會有幹燥的那一日也總歸還有是有水痕存下,而她,便是未有將那水痕抹去的心思,既然她早就考慮明透了,又何苦隨之人的言語左右搖擺不定呢?
馬雲雪挽了衣袖的袖口,朝著孔明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頭首堪堪想要埋於膝蓋中端,僅此一禮,便就是她最大的感激,她做好的最重要的抉擇,便就不會因此而有一絲的悔意,就如同是立下的誓言那般,亙古不變,永遠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