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掀了厚實的布簾子步了進去,馬雲雪瞧得仔細,那是一方有些暗色的瓶盞,用了紅纓色的布綢子蓋於其上,她看著趙雲越走越近,“來人走了?”聲線裏頭還透了一些的淡雅,未有燃著嫋嫋香氣的大帳裏頭,卻有最為柔軟的女子之音。
“細細地打量了一圈你這帳子,便是離得去了。”細細的打量?馬雲雪看向了趙雲,已然慘白的麵色上頭多了一些淡彩,看來這二夫人防人防得是滴水不漏,但是,馬雲雪的嘴唇輕輕的抿了一抿。
“如此逼迫,當真是可氣,我軍援手於荊州反倒落了個這樣的下場,到底還是寒了主公與你我將領的心。”馬雲雪咳了兩聲寒氣,淡白的暈色繞過了寒色帶了最明顯的淺影,襯了清粉的唇線,使得趙雲心下裏泛起一股子的柔軟。
就著站立的姿勢,趙雲執手綰了搭在馬雲雪耳後的墨發,青絲如暮,執手一縷墨絲,便是褪盡了三千相思,餘了極致的情。
未有高綰成髻的馬雲雪,劍眉如霜,眼望於他之時,眼波裏頭還留有透明的水紋,馬雲雪,你究竟是夢無還是實有呢?這樣的指尖觸碰如此的相近,但他卻是從未有過的感覺到了她的飄浮。
軍師的那一句,人生若夢,浮生若花,不如相信眼前。讓著趙雲的心中更更的覺得沉重,國之還未有平複百姓的戰火之毒,理不應想著兒女情長。可是嗬,誰又能明白,明明真真立在自己麵前的女子,卻讓為的遙遠呢?
馬雲雪的臉麵邊是溫暖的指尖,她沒有動作,隻是手撫腰腹抬眼看著執她發的趙雲,人說執子之手便是與子偕老,如今手尖執發,還會不會是長久的呢?
也隻有在這寧靜的一刻,摒棄了千年滄桑,歸並了陰與謀,紅塵裏落花一世轉成他的臉,來世一遭,瞧得自身的前塵之事,還遇到那千百年來世人所讚之的英雄,她便是再也無遺憾了吧。
“雲哥。”極輕的唇線穿透了沙啞的調子,便是輕輕的喚起了他的名諱,來得這三國之際,即使是身死沙場,獨獨不會忘記他今日這一張溫和如旭陽的臉。
“荊州一城,有多少的弟兄灑了鮮血於此。戰場的鋒芒,雲雪,其實我並不想要你也披甲,隻是我要怎麼辦呢,明明最為擔憂你,卻又不忍心瞧著你退居大帳時的落寞。雲雪,雲雪,你可會明白麼?”
頭頂上方的聲調極淡,極淡,淡得馬雲雪的眼眸裏頭透了水色,一顆一顆的堆積滿了她的眼瞳。她怎麼會不明白呢,不然的話,每每的上得戰場之時,趙雲都會在她的身邊,危急之時總能出現在她的身邊。
她會出現在戰場上,為的,隻是馬雲雪本尊。她從現代而來,占了馬雲雪本尊的身體,就得要將馬雲雪本尊的最初之願承了下去,這,許就是她為了報得還魂得生的救命之恩吧,恩情如天,她又怎麼可能會不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