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的輕轉,有光亮透進了馬雲雪的眼風裏,她的身上覆著的,是一層的溫暖,她動了動身子,發覺著渾身上下婉轉著一股子的力量,經由著她的血脈,到達身體的各處。
內力。馬雲雪的眼皮猛的一下子全睜開,入眼的,是純白色的錦帳,這裏,是什麼地方?她的思緒開始回防,之前在夜色蒼茫之下,最後一幕入眼的,是一抹彎刀的光影,還有那背對她的頎長身形。
手指從真絲錦被之中挪了出來,她撫了撫自己的額頭,淡然光滑,連著袖口都是由著純白色的棉布染開,她之前不是穿的夜行衣麼?呂布為何要救下她呢,這一層問題,困擾著她的思緒。
呂布可是董卓的幹兒子,她可是剛去夜董王府的刺客,兩廂原本應該是敵對的雙方,現番她卻是被呂布所救,這樣的結果,不免有些詭異成份。
她掀了錦被,雖然她是被呂布所救,但是,她不覺著要去感謝一番,一旦是感謝了,便就是要將敵對的兩方真真正正的擺上了桌麵上頭,於救下她的人,於趙雲來說,都不算是好事。
腳步一酸,她的手因著身形的歪倒撐在了床沿,叮咚一聲,火辣辣的疼意抵在了她手指骨的邊沿,還沒有等著她翻起身來,便就是有光亮從她的側臉灑了過來,她喘息了兩聲,這才將目光緩緩地放到了門沿旁邊。
一身墨藍色的衣衫漫在了門檻的邊緣,腳底踩著的是一雙卷脊長角的黑色長靴,腰間並未有掛佩兵器長刀,原本呂布就十分的英氣十足,眼下著了尋常的衣衫,不愧是一員亂世英雄。
“現番內力還未有完全與你的血脈相融,太過於陽剛的氣流總還得需要靜養,你這般強行運用內力,難道還想要再殞滅一次不成?”呂布緊著步進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馬雲雪,有些不解,她受的傷可是一點的不淺。
昨天晚些時分,如果不是他將自己的半數內力注入進她的身體,隻怕是她連昨天晚上都不能撐過去。現下好端端的不靜養,偏偏地要下得床來,這做什麼逞強?
馬雲雪順了順氣息,呂布說得很對,她的身上那一股的明火之氣,正在燃燒她的鮮血。她的眼眸望向了將陰影灑下來的呂布,唇角輕輕的挑開,“你為什麼要救我?昨天他們要抓捕的人可是我,你這樣做,就不怕董卓怪罪於你?”
她就是不解為什麼呂布要救她?按著道理說,最應該要動手的人,就是呂布這一個幹兒子。他們可是已經將手掌伸進了董卓的地盤,呂布要想動手除掉他們,根本就不用費吹灰之力。
如今她的被救,便就是他施的援手。於情於理,都是說不過去的。如果是換成了其他的人來救,她便就是要磕頭掛高香的感謝了。眼下,她的不解高過了感謝的意味。她不禁要懷疑,呂布是不是打了其他的主意。
呂布卻是背過了雙手,立在了馬雲雪的麵前,就算現番馬雲雪身子很軟綿,但是那眼裏頭的傲氣,卻是讓呂布瞧出來那意思,這樣的麵容,是絕對不能容忍有人踐踏尊嚴。所以,他也沒有伸手扶著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