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事兒就好!”他三嬸兒說,“我們倒沒什麼,小美可受苦了,你前腳離開美國,她後腳就跟來了,自己一個人在北京呆著,人生地不熟的……”
張一律看向田伊美,田伊美黑長的卷發飛揚,精致的小臉兒緋紅憂傷,迷人的雙眼熱淚盈眶,櫻紅的小嘴委屈的撅起。她吸了吸小巧的鼻子,別過臉去,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抖落了一滴如鑽石般璀璨的淚花,啪嚓,鑽石滾落在地,摔得稀碎(附帶抒情音樂,不知打哪吹來的邪風,請自行腦補。)。那畫麵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都會心髒抽搐,驚為天人,進而跪舔認錯,發誓此生隻愛她一個,至死不渝。不過可惜,站在她麵前的並不是一個普通男人,這個男人是傳說中的男神表哥,男神表哥對這美麗的一切完全是睜眼兒瞎,他的視線穿過對方完美的的側麵看向遠處狂奔的唐霜,不禁攥緊雙手,咬緊兩腮,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嗬嗬嗬……看不出來,很有種嘛。
唐霜伸手打了一輛出租車,心髒跳動的頻率幾乎快將她的胸膛撐破,她最清楚表哥記仇的功力,比自己有過之無不及,但是呢……唐霜僥幸的想,他的記憶或許沒辦法持續到明天吧……
唐霜看向窗外的夜景,想起剛才表哥的狼狽樣,不由得露出一絲笑。終於報複他一次了……報複他了……
張小滿最不愛看他媽那副賤樣,回頭想跟唐霜說說話,發現唐霜已經跑了。她看著遠處落荒而逃的唐霜,心裏升起一團火。十年沒見,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跑了,世上隻有她這種重色輕友的惡婆娘做得出來。
張小滿摸摸劉海下的疤痕,一臉愁悶的打斷他們,“我在酒店訂了位子,咱們去那兒聊吧,在別人公司門口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子?”
“對對,去酒店聊,我和小美還沒吃晚飯呢,你也餓了吧?”他三嬸兒拉著張一律的手,回頭問張小滿:“咦,你同學呢?”
張小滿不耐的說:“她有事,先走了。”
“哦。”他三嬸兒一邊走一邊問:“她上的什麼大學啊?現在做什麼工作啊?家裏是做什麼的?”
“你查戶口啊?”
“問問不行嗎?你媽還沒權利知道你同學的底細嗎?”
張小滿及時拉住往表哥車裏鑽的他三嬸兒,使了個眼色,“你坐我的車吧,讓表哥載小美。”
他三嬸兒恍然大悟,對女兒露出讚許的笑容。
張一律好奇的問:“誰是你同學?”
“唐霜啊。”張小滿瞥了張一律一眼,鑽進車子,關上了車門。
張一律愣了一下,還想再問兩句,田伊美突然攙住他的胳膊,把臉靠在他的肩頭,撒嬌道:“律~人家餓了~還走不走嘛~”
“走!”張一律攬住她的腰,拉開後車門,一把將她推了進去。
張一律上車後,人仰馬翻的田伊美把手包扔到他身上,張一律看都沒看就給她扔了回去,田伊美又扔回來,拆下發飾,抓起手紙盒要往張一律身上扔,張一律把她的手包送出窗外,從後視鏡中看著她,“你再扔一個試試?”
田伊美的連忙縮回了手,張一律這才把手包扔回給她。田伊美卻又把手紙盒扔過來,正巧砸到了張一律的鼻梁,張一律摸了摸鼻梁,雙眼微微眯起,滿臉陰鬱的盯著她。
田伊美沒想到這一下砸這麼準,嚇得魂飛魄散,雙手捂住嘴,整個人往角落處縮了縮,氣焰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知道接下來會很清靜,張一律隻是瞪了她一眼,沒再跟她計較。他坐正身體,挽起襯衫袖子,扯開領口的扣子,把敞篷打開,放了首英文歌,發動車子開了出去。
他一隻手臂搭在車門上,另一隻手隨意握著方向盤,聆聽著舒緩悠揚的音樂,任勁風吹亂了他的頭發,享受這份難得的安靜放鬆。
隻用了幾分鍾,他就把縮在角落的田伊美忘得一幹二淨。
田伊美哀怨的看著張一律的後腦勺,本來有一肚子的話要跟張一律說,被她剛剛這樣一鬧,連哭都隻能用手紙捂住嘴,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總結曆史的經驗,惹毛張一律後,一定要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讓他逐漸遺忘你的過錯。否則他會做出各種慘絕人寰的事情,讓你後悔生於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