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溪焦急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冷玄羽默默地抿緊了嘴唇,原先蒼白的嘴唇更是失去了光澤,像支失去了水分快要凋謝的玫瑰,絕色的眉宇無聲地皺著,右手死死地按住腹部,卻好像依然止不住疼痛。
偌大的長廊上,沒有過多的燈光,因為這是一座偏遠的舊堡,道路上隱隱約約的樹影,朦朦朧朧的閃著樹葉的剪影。
鵝黃色溫暖的燈光在偏殿打開,阿伯扶著冷玄羽走了進來安排床鋪,阿伯讓他躺下來,可是他固執地沒有躺下來,隻是靜靜地靠在床頭上坐著,看到暝溪小臉上的焦急,唇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暝溪坐在床邊,一臉擔心地望著他。
“阿伯,玄羽哥怎麼了,剛剛還是好好的,一下子就…”她抬手擦擦他發跡流出來的密密的細汗,眼睛裏盛滿了晶瑩的淚花,似一不注意就要滾落下來,他剛剛的樣子一想起來讓她好害怕。
阿伯從一旁的桌肚裏拿過藥,和水一起遞給了冷玄羽,看著他吃下了,才開口道:“阿玄,他…”一隻纖細的手指在暝溪看不見的地方猛地拽了一下他的衣擺。“誒喲,阿玄沒什麼啦,就是吃壞肚子了,小病小病。”
聽到阿伯這麼說,暝溪稍微有些放點心了,她為他蓋好被子,兩隻大大的眼睛裏一片溫柔安寧。“原來是吃壞肚子了,玄羽哥,以後可不許亂吃東西了,嚇死小七了。”
“好。”淡淡的聲音,一口承諾。
“好啦,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出去咯。”她纖細的身影在白色牆壁上留下淺淺的影子。
然而,當她轉過身子要離開時。
一隻白皙的手指伸出被子握住了即將離開的暝溪的手,他死死的攥住讓暝溪沒有辦法掙脫。暝溪低下頭看見那隻手居然那樣死死地握住,生怕一個放手,她就會溜走。
暝溪抬起頭迎上了他清冽的目光,他緊緊糾纏著他的目光。
這兩個小家夥,阿伯看著這樣的場景,不由得輕笑出聲,他慈祥地拍了拍暝溪的腦袋,發絲順著他粗糙的手掌滑下。“丫頭,阿玄就交給你了,你就代阿伯好好照顧他吧。”
看著暝溪有些迷離的眼神,他大笑一聲往外走去,這次可以回去睡個好覺了。
溫暖的房間內。
一個人站著,一個人坐著,兩個人誰也不動,隻有靜謐的月光撒過他們之間,照在他們身上。
“那個…咳咳。”暝溪沒有辦法就這麼站著而不說一句話,她率先打破了兩人的寧靜。“很晚了,你該睡覺了。”她轉過身想要離開。
“別走。”他扣緊了她的手腕。“小七。”他猛地一用力,她就像一個旋轉地娃娃倒入他的懷中,暝溪有些驚慌失措地想要掙紮,他卻扣住他的腦袋,把它按在自己的胸口,“別動,小七,我的小七…”
聽到他如此落寞的聲音,她停止了掙紮,安靜地待在他的懷裏,從他的語氣中暝溪聽出了他的無助,他的悲傷…
“小七,你真的回來了嗎,回到我的身邊了嗎?小七,你知道嗎,你一定不知道,自從十三年前你消失了,離開了我的生命,從此我的世界隻剩下了黑色,是你殘忍地把曾經帶給我的五彩奪走了,小七,你真的好狠的心啊,你就這麼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個黑暗的皇宮裏,任我在這裏這麼無助,這麼悲傷…”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輕,漸漸地伏在暝溪的肩頭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