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還欠我一隻燒雞呢。”樓小環的手還抓著那根纏在腦門子上的白布條,要不是這一抓,她倒忘了這回事兒,主要是在樓家裏不缺好吃的,她都沒有一直惦記著燒雞,現在想起來,又不覺得流口水。
“好好,明早就讓人去買。”樓夫人承諾道。
這樣樓小環才滿意,幹咽去了口水,鬆開手,掉轉身,搖著胖乎乎的身子爬上了床,“我困了,要睡覺,你們都走開!”
“好,小環乖乖睡啊。”樓夫人替樓小環脫去外衣。
早就說要睡覺了不用穿這麼整齊,可是小玲偏偏要給她穿的一件不差,剛穿上就又要脫掉,真麻煩。
不對,穿上也有好處。
樓小環想到了那個跟自己躺一塊兒的賊,自己沒有破了身應該跟自己穿的多有關吧?
樓夫人照顧著樓小環躺下,替她蓋好被子後才起身,跟著樓老爺離開,並且不忘交代小玲,“你也一邊兒去,不要打擾小環,讓她好好休息。”
小玲看看自己手裏的藥,點了點頭。
一番折騰,這碗藥已經被忘記了。
而且樓老爺跟夫人也似乎忘記白天小姐已經睡了很久了。
“小姐,你要睡了嗎?”
人都離開後,小玲端著藥碗走到樓小環跟前問。
聞到刺鼻的藥味兒,樓小環趕緊捏住鼻子,“快快,倒了去,要是以後還喝,你也悄悄的替我倒了,我要睡覺了。”
說著,樓小環捏著鼻子打了個哈欠。
“奴婢知道了。”小玲見樓小環是真的打算睡了,她也就放心,自己也可以回屋休息了。
於是,小玲掩好床帳,吹滅蠟燭,離開了屋子。
樓小環鬆開鼻子,剛要吸一口氣,氣還沒進鼻孔裏,隻見床帳撩動,黑影一閃,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
“你怎麼沒跑?”樓小環驚奇的問。
那個賊本來打算繼續拿匕首挾製樓小環,但是聽她先開口表示出的是他還留在樓府的訝異,想了想,沒有掏出匕首,而是陪著樓小環坐到了床裏側。
“喂,你往裏,離我遠點。”樓小環小心的往外蹭了蹭。
這麼坐著她不怕,之前她也跟乞丐中的男孩子勾肩搭背,稱兄道弟,可是這同在一張床上躺著就不是一回事兒了,她得小心,知道點分寸。
“男女手手不親?”那賊學說著樓小環之前說過的話。
“你知道就行。”樓小環坐起身道,“咱們先說好,我救你可以,但是你不能破了我的身,逼著我去跳河。”
“你?”
那賊用僅露出的一雙眼,湊著晦暗的光線打量著樓小環,看不清她的長相,但是能夠一眼就認出她的身形。
而且聽聲音,應該隻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
他可不好這一口兒。
“對啊。”見那賊好像在盯著自己,樓小環挺了挺胸道,“就是我。”
“嗬……”賊拉長了尾音嗤鼻笑了笑。
現在他可以確定這個胖丫頭八成是有病了,而且病的不輕,這個時候,不是怕他這個突然闖進來的不速之客,而是跟她討論起救人與破身的事。
一個女孩子,不管長什麼樣,跟陌生人說話這麼不知羞,真不知道這戶人家是怎麼養出這個女兒的?
“喂,”樓小環見這賊沒有再次拿刀子逼著自己,膽子又大了些,伸頭往前湊了湊,低聲道,“我說,你怎麼沒跑啊?是不是官兵追的緊跑不掉,想想還是我這兒最安全?”
“沒錯。”那賊也不否認。
“那你計劃在我這兒藏多久啊?”樓小環繼續問。
她想知道這一夜她還能不能睡個好覺。
“看吧。”這次那賊倒不爽快了。
樓小環皺皺眉,看來這一夜是真的不能睡了,好在她白天已經睡了一大覺。
做乞丐的時候就是這樣,餓了就去討著吃,困了就隨便找個地方睡,從來不分什麼時辰,習慣的很。
“喂,我問你,”樓小環說著,身子又往前湊了湊,都快挨住那賊的耳根子,嘴巴呼出的熱氣打在那賊的側臉上,好在有塊布遮著臉。
這下不是樓小環怕什麼了,而是那賊有點受不了,身子往後靠了靠,便緊貼住牆邊,跟著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的背部受了傷,有些痛。
這也就是他沒有及時逃開的原因,溜出屋子後見官兵還追查的緊,想了想,還是決定暫且在樓小環這裏調養一下,所以趁屋子裏的人都離開後,便返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