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仙人,有些時日不見了,不歡迎本皇麼?”
明鸞嫣然一笑,無視旁邊的凡夫俗子,也無視了陸子旭,以皇者自居,徑直向張昊走來。
“嗬嗬,明鸞姑娘來訪,當然歡迎,裏麵請坐。”
張昊一臉的微笑,手執印決,行了一個道士禮節,就像上次的不愉快都忘了似的,領著明鸞去了偏廳。
陸子旭也沒多言,招呼著香客們,現場有恢複了熱鬧。
偏廳裏,張昊也不急著說話,燒燃了小爐子,悠閑的煮水,又去院子裏摘了一支桂花,頗有雅趣的泡了兩杯桂花茶。
明鸞不客氣,端起一杯,聞著桂花清香,輕輕的吹了吹熱氣,小酌品味。
張昊也自顧自的喝著,心裏很是警惕,搞不懂明鸞是什麼意思,貌似也不像來尋仇,不過此女的心性非凡,或許這會兒和他有說有笑,但下一刻就出手要命,上次不就是這樣打起來的麼,就因為他問了一下名字。
這次他不問話了,眼觀鼻鼻觀心,非禮勿視,非禮勿言,就等著明鸞先說,畢竟此女太厲害,他又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不想招惹如此強敵,更何況他正在祭練法寶,如果中途動用了願力,必然影響靈胎。
見張昊這本分的模樣,明鸞不由得嘴角揚起,目光卻看向了後院,似乎發現了什麼。
張昊眉頭一跳,莫非是被看出他祭練法寶了?不過仔細一想,他也不是沒準備,祭練法寶這麼大的事,當然布置了封邪符籙,氣機全然封閉,就算有陰陽眼,頂多可以看出一點端倪,但他身為堂堂仙人,家裏有點什麼端倪,這不是很正常麼。
果然,明鸞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隻覺得有一股強大的氣機,但也沒怎麼在意。
“你欲行人王之道,本皇認同了你,上次的事,本皇便不與你計較了。”明鸞說話了,直言不諱敗逃之辱。
“哦。”張昊哦了一聲,不多言也不多語,裝得像個老實人似的。
明鸞“撲哧”一笑,不鹹不淡的說道:“古人雲,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這般裝腔作勢,是怕我了麼,還真是識時務。”
“明鸞姑娘說得對,君子識時務,我不敵你,當然要低調了。”張昊認慫了,卻認慫得理所當然,似乎在說,任憑你怎麼嘲諷我,我就是不生氣。
明鸞饒有興趣,又說道:“人王之道,也是這般識時務麼?不敵了就認輸,這與欺軟怕硬有何區別?”
“嗬嗬……”張昊笑得鬱悶了,這尼瑪是故意挑釁他啊,不過跟他辯論道理,這豈不是班門弄斧,說道:“人行事,有所為,有所不為,並非不敵了就認輸,而是不必要的事,也就沒必要衝突,退一步海闊天空,更顯胸襟氣度,明鸞不計較了,正是修養高尚,但如果是有必要的事,就算不敵也得以命相搏。”
張昊這話說得很巧,既是讚揚了明鸞,自己又不落下風,因為他也退步了。
明鸞卻是笑了,說道:“學易經的人,最懂得圓滑,但太過圓滑了,卻欠缺剛性,那麼你所謂的有所為,如何才能算是有必要以命相搏?”
“有所為之事,無非是利與貞。”張昊回答道,“明鸞姑娘乃是天人,必然也通讀易經,乾卦為易經之首,有四德,元、亨、利、貞,元為萬物之總彙,亨為萬物之通順,而利與貞,為人道之概述,任何人行事,皆是在利與貞之間選擇,選擇了什麼樣的利與貞,也就是什麼樣的人,但凡觸碰到底線,皆會以命相搏。”
“不錯,對人道的理解如此通透,不愧是人王。”明鸞的言語裏頗為欣賞,但語氣一轉,說道:“既然你這麼有底線,那麼我給你以利,你會守貞給以答謝麼?”
“嗯?”張昊聞言,立馬反應過來,暗罵臥槽,這尼瑪是給他下套啊,趕緊輕咳嗽了兩聲,小心的問道,“不知道是什麼利?我可隻是個小人物,家裏也窮,答謝不了太貴重的東西。”
這話的意思很直白了,別指望他給答謝什麼,不過明鸞卻不在意,淡淡的說,“本皇也不求你的答謝,隻是心情好,告訴你一件事,記得上次說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你,正往安陽縣這邊過來,你可想知道是誰?”
“又有人來找麻煩!”張昊一聽這話,頓時臉上凝重,此事有可能關乎他的身世,但他自己沒興趣知道,偏偏這些人有興趣,實在讓他心裏惱火,但來者不善,一個個深不可測,敵我不明,他不得不重視,問道:“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