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昊想對付我,以絕後患,不可能不來赴約,定然是知道我有布置,正在小心排查。”
楚飛明心裏思量著,十分警惕,算定了張昊會在附近查看,不會直接去橋頭,而這大半夜的,月光暗淡,四周漆黑,排查需要時間。
他已布下萬全之策,九嬰借體行鬼,他身在幾裏之外,有恃無恐,也不怕和張昊耗下去,除非張昊達至真意返虛,走過陰陽橋,溝通陰間行事,但張昊不可能達到了那一步,即便真的達到了,他還有血祭九嬰,張昊不可能壓製得住,所以他完全不怕。
然而楚飛明千算萬算,終究是小視了張昊,或者說是張昊太厲害,道行之高,已是開宗立派的大成宗師,氣象萬千,六龍禦天,比道家祖師爺還玄妙幾分。
落水橋上,張昊準備好了五大符籙和玉簡。
這次五大符籙都要用上了,大運符,加持運勢。清心符,守住孕婦心神。辟邪符,驅散鬼氣。封邪符,是四大主流符籙裏最高級的一道符籙,平時很少用得上,用上了就意味著著遇到了大事,普通手段不能化解,隻能封印邪氣。最後是鎮魂符,鎮住九嬰,也鎮住楚飛明的神念,以免被楚飛明有所感應逃脫。
隻見張昊把四大符籙分開排列,大運,清心,辟邪,封邪,成四象陣,孕婦在中間,以玉片壓住符紙固定,以免被風吹走。
拿起最後一道鎮魂符,張昊閉上眼,深呼吸,瞬即進入了狀態,雙眼睜開,目有重瞳,揮手貼下鎮魂符於孕婦眉心,鎮住神元。
孕婦的身體動彈了一下,是九嬰鬼抗拒鎮壓,另一邊,楚飛明立馬有了感應,
“嗯?怎麼回事,是什麼壓住了九嬰?”
楚飛明一愣,來得太突然,完全沒料到這變故,但接著就立馬反應過來,“一定是張昊使了手段,你找死,嘎嘎!”
楚飛明沒想到張昊居然無聲無息已經洞悉了他的布局,隨之又是陰森冷笑,閉目凝神,手捏印決按在雞蛋上,默念咒語,想要驅使九嬰破腹血祭。
然而楚飛明卻慢了半拍,張昊已做好了布置。
橋頭上,張昊一聲輕喝,“起!”
嘴皮快速跳動,胸腹鼓蕩,氣語發音,仿佛五髒六腑皆在念經,與口吐真言重疊,彙聚成一曲玄妙的法音,猶如回音一般徘徊回蕩,聚而不散,重重疊疊,宏大剛正,咋一聽好像是十幾個道士在一起念經。
真言引動四大符籙,四方陰陽向合,氣場相互共鳴,大運,清心,辟邪,封邪,四大符籙溝通,結成一個術陣,隻見光環大放,龍篆浮空,合而成龍,散而成文,乘雲氣演化六爻陰陽,氣場清聖,陽剛宏大,掀起一股純和之風,瞬即以孕婦為中心封鎖了四周。
“啊……嗚嗚嗚……啊嗚嗚……”
虛空傳來一陣嬰兒哭啼慘叫,陰森森的詭異,刺痛人的心神,孕婦也瞬即麵目猙獰,兩眼睜開,凶光畢露,拚命的掙紮,眼裏充滿血絲,猩紅怨戾。
幾裏之外,楚飛明大驚,卻仿佛被什麼東西壓在心神上,壓得念頭都不能運動,四周也是無形的禁錮,連魂魄都被束縛住了,至清至聖,至剛至正,無比的宏大磅礴,鎮壓得九嬰毫無反抗之力。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楚飛明驚慌失措,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等狀況,難道張昊手裏有上品法寶?趕緊想收回九嬰,但已經晚了,九嬰被術陣封印,還有鎮魂禁錮,連念頭都不能運動,根本收不回來。
“不可能!張昊不可能壓住九嬰?”
楚飛明驚駭,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張昊的道行,竟然厲害到了如此程度。
要知道他得了養鬼秘術,花了十年孕養九嬰,九轉成形,堪比真意返虛的存在,就算張昊修習正宗大道,可以克製鬼邪,麵對九嬰也頂多自保,但張昊不但壓製住了九嬰,還把九嬰徹底封住了。
楚飛明來不急多想,九嬰不容有失,這是他耗盡心力才煉成,不可能再花十年去養九嬰。
“張昊你該死,九嬰,破!”
楚飛明一臉猙獰戾氣,兩眼邪意大盛,猶如一具披著人皮的厲鬼,一口咬破手指,劇痛激起渾身氣血高漲,神意催發到至極,手指按在雞蛋上,血氣祭鬼,煞氣衝天。
橋頭上,陰風掀起,九嬰鬼一聲哭豪,刺痛人心,孕婦拚命掙紮。
旁邊,趙冰彥為張昊護法,雖然肉眼凡胎不識鬼神,不過請得真武上身,也清晰的感受到無形變化,一陣陣嬰兒的淒厲哭泣,直達心神,恍如幻覺,聽得人毛骨悚然,頭腦刺痛。
忽然怨戾大盛,煞氣衝天,哭豪之聲刺得人心神欲裂。
這一刹那,趙冰彥不由得心神恍惚,被撼動了精神,眼前隻見一幕幻象閃過:符籙浮空,字字光華,合而成龍,散而成文,雲氣氤氳,推演陰陽,結成大陣封鎖虛空,張昊坐鎮其中,口吐真言,化為經文,徘徊回蕩於虛空,猶如仙神下凡,一個九頭怪嬰衝撞,麵目猙獰,怨戾哭豪,幾乎要衝破大陣封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