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許師侄,早啊。”張昊一臉的微笑,心裏滿滿的臥槽,說道,“這辦事處從哪招的人,一個個土裏土氣的,居然連我都不認識。”
“……”許道士茫然,沒想到張昊質問這事。
幾個辦事人員也是一愣,這鄉下來的土包子,反而說他們土裏土氣,幾人很是不屑。
正所謂同行是冤家,這幾人都是高薪請來的冥事行業的人才,入殮師、化妝師等等,和道士雖是同行,但一個是老土的鄉下派,一個是新興產業的城市派,根本不是家人,也不管你什麼輩份關係。
“師叔,這幾個都是做冥事的專業人士,等承包權拿下了,得靠他們忙活。”許道士說道,目光有幾分嫉恨和不屑,對張昊不以為然。
如果不是需要利用道會的名義,根本沒資格歸入道協,張昊連這掛個閑職的機會都沒有,但這小子也太自以為是了,拿著雞毛當令箭。
“嗬嗬,原來是專業人士啊,失敬失敬。”
張昊一臉的樂嗬,幾人的神情,他當然看在眼裏,但他卻裝著不知道,而他來辦事處的目的,其實為了看看承包權的事,果然還沒拿下,看來他的釜底抽薪成了。
“對了,今天開人大會,咱可是代表道協去開會,特意來找許師侄一起。”
張昊有模有樣的說道,根本沒詢問朱光文,因為他知道,這幕後是朱光文把持,肯定藏在幕後,他現在感興趣的是,朱光文到底有什麼企圖,如果隻是為了單純的承包權,絕對不會這麼大費周章。
而他推測朱光文有可能學了《上下策》,他現在修道有成,也想弄幾本秘傳典籍看看。
“師叔來得倒是巧,我也正準備去開會,師叔請。”
許道士皮笑肉不笑,隻以為張昊太年輕,屁事都不懂,即便有道行也不用怕,以他的手段,糊弄張昊綽綽有餘了。
兩人出了辦事處,又正好遇上旁邊的天主教代表,居然還是一個真正的外國教士,年齡約莫六十多歲,頭發胡子花白,有點駝背偏瘦,衣裝老舊,麵帶微笑,是個很慈愛的外國老頭。
許道士打了個招呼,兩人挺熟,有說有笑的,而這老外的中文極好,一口川普腔調,顯然在這裏呆了很多年了。
“張師叔,這為馮羅先生,天主教神甫。”許道士介紹道,“這位是張昊,我們麻衣道的師叔。”
“馮先生,哈嘍,古德摸你!”
張昊很是得意的冒了句川普腔的英語,再怎麼說他當年也是學霸,雖然忘得差不多了,但簡單的幾句還是會。
“Hollow,goodmine,maygodbiessyou。”馮羅剛才還是一口川普,見張昊用英語,也立馬換成了英語,早上好,願主保佑你,手裏還比劃著十字架。
“咦?”張昊一聽,不由得詫異,這老外的川普腔很土,但一說英語,立馬變得高貴了,而這老外又是以“馮”為姓,莫非是個西方貴族!
作為基礎常識,“馮”姓的外國人並非隨意取的姓氏,在英文為“von”,這是貴族姓氏,必然是那種擁有封地或祖上擁有封地的貴族,因為在近代曆史上,東西文化初步交流,天朝人習慣把外國人的姓名翻譯為天朝的姓氏,而最初來到東方的外國人,幾乎都是上流貴族,例如馮姓、史姓等外國人,全是貴族。
一個擁有信仰的貴族,呆在中國這麼多年,並且還隻是一個偏遠的小縣城,默默無聞的傳道,過著清貧的生活,把自己的人生都奉獻給了信仰,這樣的人是值得尊敬的。
張昊行了一禮,態度也放端正了。
三人一起去了政府開會。
馮羅很健談,張昊也對天主教來了興趣,一路聊著,越聊張昊越驚訝,馮羅的學識淵博,對教義和人道的理解非常深刻,一言一行都透著虔誠的信仰,那種美好而樸素的追求,讓人莫名的折服和尊敬。
馮羅也大感驚奇,這年輕道士的言談不凡,更為難得的是對信仰的尊重,因為在馮羅的眼裏,天朝的信仰意識很薄弱,因為天朝的文明太古老,見證了太多的存在,以至於天朝不相信神,但不相信神,自己卻迷茫了。
許道士在一邊插不上話,心裏卻是不屑,一個窮老外,一個鄉巴佬,扯這些亂七八糟的有什麼用。
到了縣政府,上方拉一條橫幅,寫著召開大會,現場頗為熱鬧,各行各業的代表都有,張昊三人在接待處登了記,工作人員領著去了會議大廳。
大會還沒開始,會議大廳很熱鬧,許道士在城裏圈子頗有名氣,很多人給打招呼,一個個很是尊敬,都得尊稱一聲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