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場一片默然,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看向了黃館長。
黃館長卻是愣住了,半天沒回過神來,這是要搶殯儀館的生意。
許道士也傻眼了,原本隻是談運送屍體,卻被張昊這一說,談起了道會商業化壟斷,和殯儀館競爭,連他都忍不住心動了。
如果把整個縣城的冥事產業壟斷,那就真發了。
張昊見眾人的神情,不由得心裏笑了,他就攪局而已,想搞商會壟斷?大家一起做夢吧,沒資金,沒頭腦,沒管理,沒經驗,一群人平均文化不足初中畢業,大半都還上了年紀,如果真能搞成功,他張大忽悠就不是忽悠了,而是神人。
但這並不妨礙他給大家描繪一幅美好的藍圖,反正吹牛不要本錢,把大家吹高興了,這局子也就攪渾了。
張昊還想加一把火,徹底把大家都吹起來,如果許道士打壓同行,那就正中他的意圖,別忘了,道會要歸入道協旗下,這是道教正規的團體組織,總得選一個領頭人,還要發“道士證”,這可是張昊夢寐以求的東西,隻要得到道士證,他就真牛.逼了。
然而張昊還沒出聲,朱光文就咳嗽了一聲,“咳咳!”打斷了張昊,說道,“各位道友,貧道以為張道友說得對,承包權歸道會集體所有,由承包權附帶的生意,也優先給道會內部。”
“朱會長……”
許道士聞言,頓時愣了一下,想要詢問為什麼,卻被朱光文一個眼神壓住了,趕緊閉嘴。
許道士心裏大驚,知道朱光文動怒了,但卻不知道為何動怒,他可是按照朱光文的指示辦事,爭取承包權,貌似沒出什麼差錯?
朱光文則是不動神色,看了一眼張昊,一個修練出神通道術的人,要麼天賦絕頂,聰慧過人,要麼大智如愚,赤子單純,絕非這種浮淺的誇誇其談,朱文光仔細一想,當即明白了張昊的意圖,故意設局讓同行孤立許道士,這年輕人的心思真夠歹毒。
“嗬嗬,還是朱會長有遠見。”
張昊笑著迎合了一句,心裏卻是大罵臥槽,這老東西不好對付。
“朱會長說得好,處事公正。”何正明等人也趕緊迎合,心裏大喜,有道協的支持,這承包權算是談定了。
眾人回過神來,也是一陣興奮的熱議,連道協的朱會長都這麼說,那肯定是要發了。
“各位道友,其實許道友的意思,也是以道會的名義,拿下這承包權,隻是和張道友的提議略有分歧。”朱光文一臉的老好人,給許道士打圓場,拉回人氣,畢竟他是外地人,要在這裏辦事多有不便,還得依靠許道士在台麵上打理。
許道士也不傻,雖然還沒搞懂狀況,但朱光文都這麼說,他也趕緊迎合,“嗬嗬,各位師兄師侄,我確實也是這個意思,剛才略微爭執,都是誤會。”
眾人一團和氣,有說有笑,承包權就這麼拿下了。
不過張昊心裏明白,朱光文這是敷衍了事,當大家的麵前答應,但實際運行必然被許道士把持。
“既然大家協商好了,我就發言完了。”黃館長也沒多話,這死人行內的事,外人還是避諱得好。
“現在請朱會長發言,關於我們道會歸入道協。”
大家都提起精神,這事可是關乎整個麻衣道的利益,歸入道協,等於是認祖歸宗,他們以後就有了組織的保障。
朱光文站起身來,臉上紅光煥發,神態頗為欣慰,說道,“各位道友,我們麻衣道在近代遭逢大劫,支離破碎,如今能再次組織起來,我心裏甚感榮幸……”
發言說了好長一段,都是關於麻衣道這些年的挫折,眾人都陷入了沉默,特別是老一輩的道士,經曆過那段心酸的曆史。
張昊心裏也很是感慨,他雖然沒有親身經曆,但他師父經曆過,一生窮苦孤寡,三天兩頭就被批鬥,老了才收養他這個徒弟送終。
“道會歸入道教協會,作為川省道協旗下的分會,按照規矩,選出一正一副兩位理事,頒發國家認可的民族宗教事務廳的證書,列入道教協會管理,每月可領取基本待遇工資,並且有權入選人所在行政等級的大代表。另外,所有道會成員,按照我們麻衣道派係,重新清理輩份。”
聽到這裏,眾人皆是欣喜,張昊更是兩眼直發光,不但可以拿道士證,還能領工資,還能入選人大代表,這尼瑪是公務員的待遇啊,至於履行的事務,幾乎忽略不計,因為他們道會就這麼幾個人,平時根本沒事,完全是掛個閑職吃工資。
果然,有組織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