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說卷五 章二百三十二、來者可追(2 / 2)

周天熠一擺手,可算在口舌上壓了沈不聞一籌,“不開玩笑了,雖然不知道五更和九繞為什麼不在備戰充分的情況下再向四方宣戰,但這也算天賜良機,我們還有幾個月時間做布置,你們既然來了,不可能什麼都不帶給我吧。走,到偏院去,先整理一下現在各地各方的情況。”

與周天熠在虛海蓬萊島有過共同經曆的幾人不多言地就往偏院去,趙蓉呆了片刻,抬腳也跟了上去,嚷道:“你們等等我啊,王府太大,我不認識路。”

從虛海出來的同時,秦氏也帶走了蓬萊島秦宅內的《山河社稷圖》,這會兒這張精細的諸華全域地圖已經被架在了昭王府的偏院裏,眾人圍著地圖,將以各自渠道所獲得的零碎情報一點一點整合起來。

下午時分,周天和跟周天慕敲開了昭王府的大門,與他們同行的,還有季飛銘和一隊宮人。

周天熠詫異地望著兩位哥哥,目光從他們身上移向季飛銘,最終落在了宮人手中端著的兩隻木盒上,“三哥、六哥,你們這是……”

周天和與周天慕相視,皆是瞥向別處,一個都不想說話,季飛銘望著兩人的模樣,也覺得開不了口,但他不說,誰來說呢……

“殿下,陛下今早請平王殿下、安王殿下入了宮,懇求兩位殿下將此二物送到你手裏,並且希望你能收下。”季飛銘一口氣說到尾,之後就噤了聲,平心而論,不管感情還是道義上,陛下這樣都太過分了。

兩隻木盒一大一小,大的還散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周天熠眯了眯眼,抬手示意宮人分別打開盒蓋。

“啊。”本不知其中為何物的宮人驚叫出了聲,大盒之中,是馮桀血淋淋的人頭,打從聞到血腥味起,周天熠就差不多猜到了,因而沒有表現出驚訝。

他下意識瞥了瞥屋裏的姑娘們,秦頌、沈素鈺、趙蓉的麵色隻有驚沒有懼,放下心,他再側頭望去,當目光接觸到小盒裏的物件時,卻是愣住了,四方的傳國玉璽,他的二哥最重權,現在竟是把四方的最高權力雙手奉給了他。

他把馮桀交由二哥處置,隻是為了提醒他一下,並不是為了要這玉璽啊……

“哼。”王璀之冷笑,不屑地說道:“這會兒玉璽在不在他手裏還有區別嗎,天熠,是他這皇帝不慎將四方置於如此艱難的境地,現在卻要你一個人去收這爛攤子,他要你出征,他要你去送死啊!”

周天熠的平靜與王璀之的激動形成鮮明對比,他看了看人頭,又看了看玉璽,端著木盒的宮人瑟瑟抖著已經要招架不住了,周天熠轉身麵向眾人,十多雙眼睛都在等著他的回答,“我出去一下,就來。”

從秦頌手裏要走了庫房的鑰匙,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周天熠就回來了,手裏拿著一黑綢金絲龍紋卷軸,在場見過這東西的人不會不認得這是什麼。

“大盒中的大禮,臣弟就收下了,至於小盒中的小禮……”周天熠把卷軸也放到了小盒中,說道:“既然收了大禮,小禮就不需要了,晚些時候,臣弟再進宮與皇兄共商大策。”說罷,周天熠親手蓋上了盒蓋。

“飛銘,你回去就這樣轉述給我皇兄吧。”

季飛銘沒有馬上動身,他倒不是不理解於昭王殿下把玉璽送還的舉動,畢竟不走官方流程而把玉璽私底下相贈,這充其量隻是周天磊在表態罷了,所以他才覺得周天磊所為過分,可昭王殿下搭進去的這個卷軸顯然是不得了的東西,聯係為父親翻案時京周的風聲,如果他沒有猜錯,這該是先帝遺詔。

昭王殿下為什麼要把能讓自己名正言順擁有這玉璽的遺詔也送給周天磊呢?

“飛銘,先回去複命吧,三哥和六哥,就說我留他們在府裏吃飯了。”

周天熠都這麼說了,季飛銘就是心中再有疑惑,也隻好先帶著宮人回皇宮裏去,而他們走遠後,屋裏的其他人又圍到了周天熠身邊,皆是欲言又止,尤其是世家幾人,表情更是五味陳雜,他們向昭王行君臣之禮,自是希望他們的主君能夠成為諸華的唯一一人。

“你們……聽我說。”周天熠壓了壓手,其他人的情緒隨之有了緩和,他冷峻嚴肅地說:“二哥經營朝中勢力少說有二十年,我若不在京周,能夠從上壓住朝中諸人的,隻有我二哥。”緩了緩語氣,他笑著又道:“不管二哥是否出自真心,這個玉璽,大概的確是沒有什麼作用了。”

“也是。”王璀之第一個反應過來,釋然,放在現下,四方大權完全在周天熠手中,有無玉璽影響不大,留下了,萬一以後周天磊再給扣個私藏玉璽的罪名,反倒是在給自己添麻煩,而放到將來,這仗若是打贏了,三國合一,就該請諸華璽印了,若是輸了,那……那玉璽就更沒用了。

“天熠,你放心,你出征之後,我就入朝堂,必保你無後顧之憂。”王璀之堅定道。

周天熠點頭,時至今日,王璀之可以說已是青出於藍而勝之,由他在朝中配合二哥與各股勢力周旋並相互牽製,四方後方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