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璀之臨走前拍了拍秦頌的肩膀,“這幾天多看著他點。”
翌日,宮裏就傳出陛下染病,需靜養的消息,早朝暫時改為五日一次。
這幾日,周天熠在昭王府閉門不出也不見客,做的事隻有一件——看地圖。
入夜,秦頌端著茶來到周天熠的書房裏,托盤一擱,她走到他近旁,“天熠,該歇息了。”
周天熠抬眼,秦頌的擔憂全顯在了臉上,他一笑,伸手把她拉到近前,攔腰一抱,秦頌坐到了自己腿上,整個人都縮在了他懷裏,“我沒事,你陪我一會兒。”
那日從皇宮出來,他抬頭望了一眼宮外的天空,忽然就覺得這天空變得低沉又狹隘,王道約莫就是如此,愈走愈窄,愈走愈孤單,直到——眾叛親離,他二哥如今的模樣或許正是他的將來。
“秦頌,我變了嗎?”
周天熠問得低啞沉悶,秦頌嚇了一跳,她撐在周天熠胸前與他拉開了一點距離,直直望去,嘴角噙著笑問道:“你還喜歡我嗎?”
“當然,這輩子我隻喜歡你一人。”周天熠不假思索答道。
秦頌撫上周天熠的臉,嬌柔中又帶著點蠻橫不講理,肯定地說:“那你就沒變。”
周天熠呆了片刻,好似聽出了這話中的門道,心不變,人就不變,他釋然地笑開了,回過神,俏麗的容顏近在咫尺,他忍不住拉近她吻了上去,小半晌過去也不願撒手。
兩人的位置已經發生了變化,秦頌隻有拽著周天熠的脖子才能坐穩,緩過了氣,她咬著唇羞惱道:“你突然、突然幹什麼!”
“不幹什麼,夜深了,該歇息了。”周天熠站起來,重複了一遍秦頌進屋時說的話,抬腳不是往寢房去,而是直接朝書房裏的臥榻邊走。
秦頌急了,“周天熠、周天熠,這裏不行,我、我……”在天天談正事的書房做那種事,她下次還怎麼走進這屋子。
“怎麼不行,這整個府邸都是我們的家,你願意,我願意,哪裏都行。”
兩人已經滾在了臥榻上,門外卻傳來了侍人通傳的聲音,周天熠抬起頭,不耐地問道:“什麼事。”
“殿下,季統領來了。”
季飛銘?這個時間來,莫不是宮裏出事了?
周天熠和秦頌互看了一眼,都沒心思再玩鬧了,起身重新整理衣衫,周天熠對外邊吩咐說:“請季統領到正廳稍等片刻,本王和王妃馬上到。”
正廳之中,季飛銘和孫霜斕坐著在喝茶,他們跟前,兩個黑仆正押著一個嘴裏被塞了布條的中年男子,散著發,很是狼狽。
周天熠進正廳,一眼就認出了被押著的人,是馮桀。
“殿下,此人想借黑市之力逃往九繞,霜斕覺得事有蹊蹺,就扣了下來,請殿下發落。”不等周天熠發問,季飛銘就一句話解釋完了。
周天熠打量了馮桀一陣,抬手示意黑仆把布條拿走,“本王的皇兄如此厚待於你,你為什麼要跑?”他把所有的理由想遍了,也沒有想出來促使馮桀急忙離開四方的原因。
馮桀冷冷望著周天熠,冷哼著別過頭,不說話。
周天熠的眼神變得玩味,愈加肯定這其中有貓膩,他圍著馮桀走了一圈,笑道:“不說?馮太師是覺得本王不會用刑?”
“要用就用吧,昭王殿下也隻有今晚有心情用刑了。”馮桀骨氣十足地回了一句,又扭過了頭。
周天熠蹙眉,這聽著,像是他們隻有這一夜好活了?
“殿下——”
“王妃——”
周天熠和秦頌同時頓住,這時候隱衛來打斷他們正在進行著的問詢,多半是十萬火急之事,兩人向季飛銘和孫霜斕點了點頭,先到正廳外問起了急尋他們的隱衛。
前方軍報和禾氏情報是同一個內容——九繞、五更同時向四方宣戰!
“殿下——”
“王妃——”
緊接著,另兩名隱衛也急忙來報。
“說。”
“十國聯合,似有針對四方之意。”
周天熠的麵色黑沉得可怕,看來這就是馮桀逃跑的原因了,四方將亡。回到正廳,馮桀見周天熠臉色難看,突然瘋狂地大笑起來,“成了,哈哈哈。”
周天熠隻瞥了他一眼,“飛銘,把他,還有這兩封急報都送進宮裏去,送到我皇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