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書韋還沉浸在成功挽救生命的喜悅之中,蕭雲隻得駕著輪椅來到他的麵前,拉了拉他的手:“書韋哥哥,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離玉江不遠的舒寧縣,位於一幢寫字樓的最高層,韓怡濤坐在碩大的辦公桌前,凝視著從黃正然那兒要來的黃澈的最後一張遺照。
照片中的女孩長得簡直與韓怡濤一模一樣,臉上洋溢著的笑容任誰見了都會覺得身心舒暢。可這樣甜美的笑顏卻被彈片撕碎,讓她永遠定格在了十六歲。
一定要讓任千成血債血償!韓怡濤握緊了拳頭。但隨著怒火的逐漸沉澱,她的心裏又出現了另一個聲音,任家父子也是自己的親人,這麼多年來的守望相助,這份親情真的可以說割舍就割舍嗎?
而且,如果真的殺了任千成,soul與弑殺之戰勢必拉開序幕。到時候她就不可能經常見到黃濤,想讓黃濤認她,就真的是難於上青天了。
可這弑女之仇又怎能不報?12天,還有12天就是黃澈的祭日,就讓所有的仇怨,在那天做個了結吧!
“陳醫生來電…陳醫生來電……”紛亂的思緒被手機來電提示音打斷,韓怡濤愣了愣,接通了電話:“陳醫生,您好!”
“韓女士,你曾對我說,今後無論我想要幹什麼,soul都會竭盡所能替我達成一件事,不知這承諾是否還有效?”陳書韋的聲音平靜,讓韓怡濤猜不出他所求之事是大是小。
但無論大小,韓怡濤都會信守諾言:“陳醫生請說吧,不管什麼事,就算赴湯蹈火,我也一定盡全力為您辦到。”
“好!”陳書韋輕聲一笑,然後說,“既然韓女士答應了,那就請您放了任千成,也放下仇怨,以後別再找他的麻煩。”
“什麼?”陳書韋的話讓韓怡濤詫異得瞪大了眼睛。她怎麼也想不到陳書韋竟然用這個珍貴的承諾來保住任千成的性命。
“韓女士,有親人在,就該好好珍惜。別像我,孤立於世,連想聽到親人的一聲問候都成為了奢望。”陳書韋柔聲勸說,“就讓逝者安息吧,別再讓之前的錯誤繼續演變為無法挽回的傷害。”
“是蕭雲對嗎?是她讓您來做說客。”除了蕭雲之外,韓怡濤想不出還有誰能想到用這樣的方法來保證任千成的安全。
“對,就是她。”陳書韋大方地承認,“但我也衷心希望韓女士別被仇恨遮住了視線,而丟了自己的善良。”
見蕭雲在衝他示意,陳書韋再次提醒:“相信韓女士能信守承諾。小雲有話和您說。”
接過陳書韋的手機,蕭雲很熱情地打招呼:“殤王姐,您好!”
“有什麼話就說!”對於蕭雲,韓怡濤談不上喜歡,因為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太多,而黃濤對她的癡情,她卻總是在刻意回避,這讓韓怡濤心中十分不悅。
“殤王姐,黃澈的事我很難過。但逝者已矣,還請殤王姐不要太傷心了。”
“你想勸我放了任千成?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聊的了。”介於知道陳書韋就在蕭雲身邊,韓怡濤才沒有直接掛斷電話。
見韓怡濤動怒,蕭雲連忙直奔主題:“殤王姐,您似乎忘了您還有一個兒子,名叫黃濤。”
“你什麼意思?”蕭雲話裏有話,的確引起了韓怡濤的好奇。
“殤王姐,您想過如果黃濤知道你殺死了自己的侄子任千成,他會怎麼想嗎?”蕭雲不等韓怡濤回答,接著說,“難道您想一輩子都不被黃濤所接受嗎?”
抓住了蕭雲話中的重點,韓怡濤的聲音裏有難以掩飾的興奮與迫切:“你有辦法讓他不怨恨我,接納我?”
“我可以試試,我想我能做到!黃濤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看到他痛苦,不想他在一直渴望得到的母愛麵前怯步。”
蕭雲的話讓韓怡濤的心裏升起了希望,特別是‘母愛’二字,觸碰到了她心靈的深處。她一直都認為蕭雲會是促成她與黃濤和解的導體,現在看來,當初果然沒看走眼。
“好,等黃澈祭日時,任千成去她墳前下跪懺悔後,我會放了他,但也希望你能說到做到。”韓怡濤爽快地答應了,這其中除了履行對陳書韋的承諾外,還有些許如釋重負的輕鬆感,以及對母子相認的向往。
或許這便是最好的結局!陳書韋說得對,有親人在,就該好好珍惜。她已經失去了女兒,不想再為此與僅剩的親人結仇,與兒子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