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喜的話如一個炸雷轟在了李彬頭頂:“開什麼玩笑?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看,怎麼可能和她拜堂成親?”
“如果李先生執意不肯帶走團子,也不願意和她拜堂,那麼,在你走後,我們隻得依照族規,用她祭海神!”
李彬不用問,都能猜到祭海神是幹什麼!他怒不可遏:“現在是法治社會,豈容你們如此封建,草菅人命?”
“在這裏,祖訓就是法製!”朱喜噌地一下站了起來,兩人爭鋒相視。
李彬沒想到事情竟然發展成這樣,團子救了他,卻因此惹來禍端。在沒有鏟除藍海之前,他不能帶團子回玉江,不能讓團子重蹈覆轍,變成第二個莫紫舒。
可他更不能眼睜睜看著團子被族人冠上不潔之名,扔入大海,祭祀那根本不存在的海神。
“好!我和團子拜堂!”現在,對於團子來說,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這兒。要想團子留下來,李彬隻能這樣做。
不過是一個儀式而已!拜堂不洞房,以後等他滅了藍海,再把團子接走。回到玉江,誰會知道他倆成過親?
“李先生果然爽快!”朱喜立刻換上了笑顏,“那不知李先生打算什麼時候和團子拜堂?”
“隨便吧!如果來得及,今天也行!”
“那好!我這就去召集大家過來幫忙布置!”朱喜一臉喜色,走到門口,似乎又想起什麼,提醒道,“李先生,你走後,如果一年內不回來,團子會被視為棄婦,依然會被族人趕出這裏!”
“一年?”一年時間,應該夠他報仇了!李彬點頭,“放心吧!我不會讓團子成為棄婦的!”
眾人拾柴火焰高!喜堂很快就布置完畢。團子太胖,穿不了她娘留下的喜服,就簡單地用一塊紅布披在身上,頂著紅蓋頭就算。
李彬則穿上團子他爸的喜袍,還真有幾分古代俊俏郎君的味道。
拜過天地,祭過海神,飲下交杯酒,大家歡天喜地地將兩人送入洞房,便都到祠堂吃喜酒去了。
見人都走了,團子拉住李彬的手問:“哥哥,遊戲結束了嗎?這遊戲真好玩!”
“嗯!總算結束了!”李彬吐出一口濁氣,古人的婚禮,還真他媽繁瑣。
“哥哥,七嬸說今晚要我脫光衣服和你一起睡覺覺,過幾天,我就能幫哥哥生一個小娃娃了,是真的嗎?”
“咳咳……”李彬差點把喝進嘴裏的水噴出來,這七嬸瞎說什麼呢?教壞小孩子!
第二天一早,李彬才起床,就被朱喜請到了家裏。
朱喜將一張證明團子和李彬已經是夫妻的婚書拿給了李彬,並交給了他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
“這是什麼?”李彬不解地問。
“這是團子的東西!”朱喜打開盒子,裏麵放著一隻黃金嬰兒手鐲和一塊龍形玉墜。
看著這兩件價值不菲的東西,李彬更加迷惑了:“團子的東西怎麼會在島長這兒?”
朱喜輕歎一口氣:“團子是個可憐的孩子!其實她並不是我們朱家漁村的人。十六年前,我出海捕魚時,聽到嬰兒的啼哭聲。我順著哭聲找去,發現了一艘快要沉沒的遊艇。”
“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浮在海麵上,一手抓著遊艇邊沿,一手緊緊抱著一個一歲大的嬰兒。”
“我把母女倆救上了漁船,可那個女人沒撐到島上就斷了氣。團子則發了三天三夜的高燒,如今她這個樣子,十有八.九就是當時燒壞了腦子。”
“那時,我還沒有成親,也不懂得怎麼照顧嬰兒,所以就把團子給了隻生有一個兒子的朱春夫婦撫養。”
“兩人對團子很好,就算後來知道她的智力不如人,依然盡心盡力地照顧她。”
“可惜,朱春哥在一次出海捕魚中,船觸到了暗礁。人沒了,朱春嫂天天以淚洗麵,不久也鬱鬱而終,剩下了朱順和團子兩人相依為命。”
“三年前,朱順去砍柴,不小心從樹上摔下來,頭磕到了樹下的大石上,當場就斷了氣。我們怕團子傷心,一直瞞著她,說朱順出了遠門。”
“團子信以為真,每天都會沿著海邊轉上好幾圈,等哥哥回來。”
“所以,看到我受傷躺在沙灘上,她便認為我就是她的哥哥朱順,把我救了回來!”聽了團子的遭遇,李彬的心裏如紮進了許多小刺,一呼吸就帶著絲絲的痛。
“告訴李先生這些,一來是希望你不要辜負團子,她已經夠可憐了!”朱喜將盒子推到李彬麵前,“二來是希望李先生可以替團子找到真正的家人。”
李彬看著那隻刻有一個小小的‘璐’字的手鐲,和那塊樣子很奇特的龍形玉佩,鄭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