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下腹的痛下了床,一小步慢慢挪到樓梯口,一眼看見蟲蟲像瘋了一樣將客廳能摔的東西全部摔了,對著比他大好幾倍的幾個男人發脾氣。
“蟲蟲再也不跟你們玩了!再也不理你們了!你們都是壞人嗚嗚唔……你們等著……蟲蟲長大了要找你們麻煩的……”
孩子不知道撞到了哪裏,身上的衣服很髒,頭發淩亂,臉上全是委屈的淚痕。
他自認為最最能嚇人的一句話就是‘長大了要找你麻煩的’,這句在他心裏最具殺傷力的話他隻在別人欺負他沒有爸爸時才說。
單沫靈哽咽著,心口疼的像要流出血來,一手抓著樓梯扶手,一手抓緊胸口,模糊的視線裏看見自己栽倒下去的情景。
頭很痛,腳很軟,心在蟲蟲那兒……米米死了。
她看見了蟲蟲手裏抓著一坨黑毛,也隻有他的狗死掉,他這麼小的年紀才會表現出這樣大的悲痛。
天知道她的寶貝兒子現在有多難過,一定是比她昨晚還難過的,因為他和他的狗在一起足足有兩年,她跟齊冥睿在一起不過兩個月。
“單小姐!”女醫生一眼看見樓梯上靈魂已不在身體裏的女人,心疼的大喊出聲。
那樣的傷心憔悴,仿佛生無可戀,隨時能死去。
“媽咪!嗚唔……”小家夥抬起手臂用力的抹掉眼睛裏的淚,奮力的往單沫靈那邊跑去,嘴裏呼喊著,“媽咪他們把米米殺死了!媽咪幫米米報仇!蟲蟲討厭他們!……”
小家夥一口氣不喘,心裏全是怨氣。
他才三歲半,便知道了‘死’這個詞,並且內心同時種下了仇恨的種子。
單沫靈深知自己錯了,她以為兒子跟在齊冥睿身邊能得到更好的成長,其實不全對,齊冥睿會將蟲蟲變成另一個無情無愛的‘齊冥睿’。
蟲蟲滿臉委屈幾口氣跑到樓上,抱著單沫靈的腿,小身體用力的撞著她。
沒幾下,單沫靈往後一顫,倒了下去。
馬不停蹄的,單沫靈的母親和妹妹被接到了齊家。
蟲蟲討厭家裏的任何人,因為黑狗的死,他不肯吃飯,守在昏迷的單沫靈身邊,臉上是萬年不變的深仇大恨,除了那個女醫生能靠近,其他人隻要一靠近他就大吼大叫。
“別說,這一點和齊少八成像。”錢州苦澀道。
這短暫的十二個小時內發生了太多事,真真是比寫字樓裏的商戰更讓人頭痛。
“齊少心硬。”關宇恒麵色灰冷的處理著文件,聽不出這是褒貶。
倒是宋遲,一反常態的冷靜。
“作為一個父親,齊少的決定很正常,那隻藏獒咬了潘偉傑,誰也說不準它會不會哪天發瘋把孩子吃了,畜牲發起瘋來可不管什麼人情的,蟲蟲年紀小,到時候連自衛的能力都沒有。”
“我沒說齊少不對,隻是看著孩子可憐。”關宇恒摘下眼鏡後揉了揉眉心。
“你是可憐那個女人吧!”宋遲冷不丁的說完快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