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兩個字,聽起來很正常,但如果能用點心去聽的話,不難聽出凡思蓉語氣裏頭的落寞,以及失望。
“媽媽,爸爸會不會變成植物人?”過去一直他是很恨暴力的父親,但他們擁有同樣的血,所謂血濃於水,他還是爸爸。
“不!爸爸不會變成植物人,爸爸一定會醒過來的。”蹲下身子,凡思蓉無力地對孩子說道,盡管說這句話是安慰。
“媽媽是不是好想爸爸好起來?”
“當然!”他會演變成這樣,因為他把身體護住了她,腦部才會受到嚴重的碰撞,如果那天她沒有坐在車上,就不會發生車禍,更不會有人置他於死地。
那個人是衝著她來的,短短的幾秒鍾凡思蓉把所有的自責都推到自己的身上。
“媽媽,我去叫爸爸起來。”說畢,宙恩就離開母親溫暖的胸前,邁開小腿就往臥室的方向跑,凡思蓉欲要阻止,還是來不及。
“……”
“嫂嫂,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莫震寧從走廊的另一頭竄了出來,緩步來到凡思蓉的麵前,感激的說道。
“……”
辛苦?這段時間她辛苦嗎?不,她一點也不覺得辛苦,隻是不想接受那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男人變成植物人罷了!
一世狂傲的他,要他變成植物人怎麼甘心?
走在靜謐的宅邸,腦海裏頭浮現一幕幕的肆虐畫麵,大多數都是悲情的,以及苦瑟的。事過境遷,然,走在這座華麗的豪宅裏頭,凡思蓉已經看不見那抹熟悉的身影了。
“震寧,席媚呢?”
因為要照顧莫震源,凡思蓉完全忽略了席媚這號人物,當靜下心回首過去的時候,已經沒有席媚的蹤影了,所以免不了開口一問。
“她跟宙斯離開莫家了,也簽了離婚協議書,隻是協議書還沒有交到大哥的手上,大哥就……”莫震寧黯然神傷地說道。
“……”
“其實,從宙恩第一眼看到你的那刻,我已經得到答案了。”
“而我,終於可以功成身退了。”
“震,我們離婚吧!”
“席媚,我回來沒有要搶奪什麼……”
“思蓉,我們這段婚姻不是因為你回來的緣故而提出來的,也不是一時的魯莽、衝動;其實我跟震源心裏頭都明白,我們之間有很多東西都改變了,莫家並不適合我,豪門的生活也不適合我,所以離婚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其實,你跟震源才是真的一對,這一年他很自責,也很後悔對你做過的傷害,你會原諒他嗎?”
一句句的對話從凡思蓉的腦海裏頭浮現,莫震源卻由始至終都沒有說出一句喝止的話,他甘願跟席媚結束這段短暫的婚姻嗎?
他不是一直深愛席媚的嗎?為什麼輕易地放棄呢?如果他深愛席媚的話,又為什麼要帶著他們那枚象征著婚姻永恒的婚戒呢?
很多個疑問都在凡思蓉的腦海裏頭閃過,隻是沒有人幫她解答。
“莫夫人呢?”忽然發覺,莫家失去了很多人般讓凡思蓉產生了一種虛幻。
“媽媽去了西雅圖,她還不知道大哥發生車禍,爸爸也沒有那個意思要打電話告知她。”很多時候,莫震寧都發覺這個家根本不像一個家,母親唯利是圖,小心眼,把她們姐妹生下來,一句話都不聞不問,包括留學多年,沒有盡過一天的母親責任,而父親呢?差不了多少……
“……”
“嫂嫂,你會怪媽媽嗎?”
“不會!我不會怪她的。”莫夫人都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如果沒有當年那樁捉奸在床的戲碼,莫夫人又怎麼會被牽扯其中,一生得不到自己丈夫的愛呢?
同樣是女人,凡思蓉知道女人的可悲!
“對了,嫂嫂,那樁車禍的啟事者找到了沒有?”話峰一轉,莫震寧關心地問道。
“重要嗎?”
捧著髒衣服往洗衣房走去,凡思蓉輕描淡寫的反問。
“嫂嫂,事關人命,你怎麼會如此大度呢?”莫震寧十分不懂凡思蓉的瞞不在乎。
“不是我大度,是你大哥沒有要揪出啟事者的意思。”
“這話什麼意思?我不懂!”
“你大哥都沒有求生意誌了,就算揪出了啟事者又能怎麼樣?你大哥因此會醒過來嗎?”
“這……”
“我知道這樣說,刺激不了他,更沒有辦法讓他蘇醒過來,但如果連少少的機會都不償試,你大哥一輩子都不會蘇醒過來。”
靠在洗衣機前,凡思蓉一臉沮喪的說道,身體也虛脫地滑落到地麵。
“嫂嫂,你要振作,要堅持,大哥終有一天被你感動會蘇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