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漸攏,天色漸暗,幾隻烏鴉的叫聲劃破天際,隨後,抖動著漆黑的翅羽落於宮殿的金色瓦礫上。
忙碌了一個下午的皇宮終於安靜下來,此刻,太妃依舊昏迷未醒,雖脫離了生命危險,可就是不醒,也是著實令榮軒擔心,一麵擔心著,一麵還不能告訴受傷需要休養的榮曄,榮軒揉揉額頭,走出勤政殿,想到一會兒還有一件頗為煩心的事來便頭疼不已。
處理完壽宴場的殘局以及傷者,便是時候來處理處理賞罰一事了。
太妃壽宴,皇宮禁地,出現刺殺這種事情,無疑是對皇權的挑釁,榮軒放下揉按額頭的手,換了件龍袍,起駕金鑾殿...
此時外麵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可金鑾寶殿卻是燈火通明,榮軒坐於龍椅之上,幾位重要的大臣立於下麵,婁貴妃和蔚如冰則分別坐於龍椅旁的座椅上,而正刑司一幹人等則皆是低著頭站在下方。
許久榮軒也沒有開口,眾人也沒一個敢吱聲的,婁貴妃斜眼兒睨了睨楚宮央,楚宮央瞧她看自己,冷冰冰的回了她一眼,婁貴妃亦不屑的回了她一眼,一副等著瞧的妖媚氣。
站了半天,眾人已覺得身體站的都僵硬了,榮軒陰沉著臉看向楚宮央這邊:“當初太妃壽宴請戲班一事,朕全權交由正刑司去操辦,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宮央,你跟朕說說該如何處置此事。”
楚宮央抬起頭,朗聲道:“正刑司未能查清戲班來曆便請其入宮,這是其罪之一,其罪之二,在歹人進宮之時,未能徹查其藏匿凶器一事,便放其通過宮門,罪不可恕,請皇上降罪。”
榮軒隻是冷著臉,婁貴妃見榮軒不說話,怕其不肯降罪給正刑司,便急忙開口道:“皇上,正刑司如此玩忽職守,造成刺客當眾行凶,惹得宮中人心惶惶,皇上不懲戒正刑司,恐怕他們是長不了記性!”
婁貴妃如此當眾幹政,底下群臣心中皆是暗暗歎息,蔚如冰平靜的道:“貴妃一言所說在理,隻是臣妾想此事皇上自會有定奪。”
婁貴妃聽她諷刺自己幹政,氣的直咬牙,霍地站起身子,指著楚宮央道:“皇上,正刑司在太妃壽宴將至之際,不認真安排壽宴一事,反而由楚大人領頭去逛月鳳坊那等煙花之地,將太妃壽宴一事拋諸腦後,尋歡作樂,敗壞朝風,皇上難道還要任由他們胡鬧不成嗎!”
楚宮央心中暗罵:這婁貴妃好靈的消息,竟然連他們逛窯子的事都知道!玩忽職守!好一個罪名!
婁貴妃這番咄咄逼人的話語,榮軒的臉色立馬變得更加陰沉,瞧她一臉不置正刑司於死地不罷休的模樣,完全不似白日裏在壽宴場遇到刺客時的膽小驚惶。
其實旁人心中也都明白婁貴妃在朝中的勢力,榮軒的皇權表麵上握的很緊,實則卻被朝中各路勢力瓜分製約。
榮軒冷冷開口:“朕自會處理此事,貴妃稍安勿躁。”
婁貴妃瞪了楚宮央一眼,才坐回座位上。
正刑司一直是榮軒的心腹機構,霍飛塵見婁貴妃這樣說,想來是這次對付正刑司,是要準備開始一點點除去榮軒的勢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