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碧淼習慣性的跑向那間畫室,那裏是她的地盤,是她思念陸宓宇的地方,是她排憂解難的地方,她才跑進畫室,就尖叫一聲以發泄自己心中的怨氣。叫聲沒有驚醒唐戀藜,她隻蜷縮在一個角落,那憔悴的麵容被抹殺在黑暗的角落裏。穆碧淼看著牆上那一幅幅肖像畫,都是她照著陸宓宇的照片畫的,她其實有繪畫的天賦,當然經過陸家對她的培養,她已是名出色的小畫家。此外,琴棋書畫對她來說自然不在話下,隻是她真的沒有朋友,沒有可以傾訴心事的人,她隻能在這間畫室裏訴說自己的心事:
“為什麼她可以有那麼多朋友?為什麼她可以得到陸宓宇的關愛?為什麼所有的人的眼裏都有她?而我呢,我是個孤兒,我從小孤苦無依,但是那一天我被一個人當成寶貝似的抱在懷裏親吻,我就這樣糊裏糊塗的成了陸家的千金,成了那個人的女兒。後來呢,一次意外的輸血,我的血型根本不符合遺傳的規律,我又被否定了,從此,我又成了一位不知姓什麼名什麼的無家女孩。好心的陸伯伯沒有趕我走,他讓我住在他家裏,說在沒找到女兒之前我不準離開他,我太害怕一個人,太害怕黑暗裏我隻能睡在大街上,我答應了。我真的很想留下來,盡管這個家裏沒有溫暖,但是我可以住在豪華的房子裏,享受大小姐的待遇,我不會忍饑受凍,更不用為生活而發愁。但是,一切都是有代價的,我喜歡上了陸宓宇,這件事被陸伯伯知道了,他總是派人盯著我,不讓我靠近他,我從此忍受心靈的煎熬。曾一次一次的鼓足勇氣離開,可是陸家對我有恩,我不能這樣做,陸家需要一個女兒,需要我的存在……可為什麼沒有人可以理解我,沒有人能主動來安慰我,為什麼!”穆碧淼極度悲傷地哭泣著,抹淚的刹那間她看到了雙眼緊閉的唐戀藜,她立刻衝上前去:
“你去死吧,你這個大魔女,睡死你啊!”她雙手掐著唐戀藜的脖子,大聲怒吼道、
“你幹什麼啊!”陸宓宇循著穆碧淼的聲音找到了這裏,他一手推開她,蹲下去將食指放在唐戀藜的鼻前,一手摸著她的額頭,有氣是有氣,不過額頭燙得嚇人,他立馬背起她朝醫務室跑去。穆碧淼眼看著這一切,覺得自己是多麼多餘,她死的決心都有了,但她不會去死,她曾發過誓一定要和陸宓宇在一起。
在陸宓宇背上顛簸的唐戀藜發著高燒,又說起了胡話:“晨噦哥,晨噦哥,是你嗎?你終於來了,我好想你,你不應該來的,你知道嗎?飄憶會很難過的,你把我放下,快回去吧,飄憶會傷心的,她很喜歡你的,你們一定要幸福……”她使勁打著陸宓宇的肩膀,刻陸宓宇卻緊緊抓著她的腿,跑得更快了。
“你為什麼這麼傻啊,你明明知道自己很喜歡晨噦,也已得到了對方的愛,你為什麼要把這份愛拆了呢?是為了成全憶,這我知道,但你為什麼就不為晨噦想想呢?或許這一切都該由你一個人來承擔,可你知道你現在身上的擔子有多重嗎?我最對不起你的就是讓你們家無路可走,但我真的不是存心要這麼做的……”陸宓宇對著昏迷的唐戀藜說道。
“她除了發高燒外,還得了胃病,病人的三餐不穩定,總是飽一頓餓一頓,現在她過於疲勞,體力恢複了就會醒的。著退燒藥要記得給她吃,還有這治胃病的藥也要按時服用,以後要保證她的一日三餐,要多補補了。”醫生對他叮囑道。
“謝謝醫生,我知道了。”說罷就要背起清瘦的唐戀藜,晴惜柔和蕭狄衝了進來。
“放開她,她不用你可憐!”蕭狄將他推到一邊。
“惜柔,我們走!”蕭狄和晴惜柔將唐戀藜扶起,走過陸宓宇身邊時,唐戀藜突然醒了,她用力說道:“陸宓宇以後不要再送早餐了,我不需要別人的施舍!”說完,又昏了過去,陸宓宇擔心地走上前,卻被蕭狄攔住了。
他們三個人離去的背影讓他覺得好難過,好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