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今年不是因為我,媽媽也許也不願意去公墓的。
今天公墓的人很多,上墳的人在這雨水裏麵沒有減少。
翔翔走在我的前麵,手上拿著大把的菊花。
翔翔在霍晉堯的墓碑前停了下來,他的眉頭微微的蹙了一下,然後將花放到墓碑前。
其實有時候細細的想,翔翔和霍晉堯真的沒有什麼感情,如果不是因為血緣,如果不是因為霍氏,我想媽媽也不會對翔翔說出生世。
我走到翔翔的身邊,叫了一聲霍爸爸,我還是喜歡這樣的稱呼,至少在我看來在媽媽離開我的那幾年裏麵,霍晉堯真的像一個爸爸一樣的照顧我。
我轉頭望向媽媽,但我驚訝的發現,媽媽站在青石樓梯上麵望著這綿綿的雨水,沒有要到我們身邊來的意思。
我的眉頭蹙了一下,其實從霍爸爸走了以後,媽媽根本就沒有到公墓來過,想想今天還是第一次,而且我也清楚媽媽不願意到這裏來的原因。
如果可以,她寧願接受霍爸爸還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也不願意相信他冰冷的躺在這裏。
我緩緩的歎了一口氣,對於愛情我知道該怎麼詮釋,而且在愛情裏麵有很多種不一樣的感情,而我始終不明白,霍爸爸和媽媽的愛情到底是什麼,到底又有多麼的深刻。
所有的形式都做完了,我們緩緩的走到公墓的門口,媽媽早已坐在車子裏麵等著我們上車,隻是在我們車門打開的時候我看見了媽媽在擦拭她的眼淚,眼眶也是紅潤的。
我在過去問過我的媽媽,我說霍晉堯這個男人傷害了你這麼多,你為什麼還是如此的不能釋懷,我當時以為媽媽不會回答我,但我沒有想到,媽媽居然說,當愛變成恨,再到無奈,就有很多感情難以忘記,因為那樣的東西一定會在自己的心裏深根發芽。
所以那時候我堅信,有些感情真的會像書寫的那樣。
大家沒有說話的坐到車子上麵,翔翔將車子的雨刷打開,我轉頭望向車窗,老公也安靜的握住我的手。
公墓的人群和車子陸續的變多,翔翔的車開得有些緩慢,這樣的氣氛讓人有些壓抑,但突然車窗外麵的一個人影讓我驚訝了一下。
我看見了莫曼熙,我看見她披頭散發的奔跑在到公墓裏麵,然後後麵有人叫著她的名字。
我將自己的眼神轉移了回來,我怕媽媽發現我的眼神,然後看見莫曼熙又是另外的感觸。
我在幾年前就聽說莫曼熙的神智變得不再清晰,而且據說每年清明節都會出現在霍爸爸的墓碑前麵。
但我卻不知道她是為什麼變得神智不清晰,但還好霍爸爸留給她的錢財也夠她使用一輩子。
回到老宅子裏麵,媽媽說要回T市,她說公司沒有人管理。
我裝出冷笑的樣子,但我心裏清楚,現在的媽媽把事業看得很重,也算是一種寄托,而且我和我老公早已說好要到T市去,而且還要去看看大半輩子都對媽媽好的嚴顥霖。
大媽媽挽留了一下媽媽,現在的她還是喜歡熱鬧。
媽媽說著實在不行的話語,然後準備轉身離去,但當媽媽將門打開的時候,我們詫異的看見了嚴顥霖,嚴叔叔。
十幾年過去了,他居然還是那麼的精神,男人該發福的身體還是那麼的健碩。
我以為嚴叔叔是來接媽媽的,但我驚訝的看見媽媽的臉上也有著驚訝。
“我到這麵來開會,順道來接你。”嚴叔叔笑了笑,笑容裏麵依然有著溫柔,和一種很踏實的溫暖。
媽媽愣了一下,然後坐上了嚴叔叔的車,仿佛也不願意讓我們和嚴叔叔交流什麼,倒是翔翔,爸爸,爸爸的叫的親熱,還從老宅子裏麵拿出好幾瓶好酒。
我淡淡的笑了笑,其實嚴叔叔這個兒子沒有白養。
嚴叔叔和我們寒暄了幾句後,就坐上了車子。
望著車子我很奇怪的問了一句話,我問翔翔“為什麼媽媽和嚴叔叔不複婚。”
翔翔沒有說話,然後遲疑很久才說是自己的爸爸單相思。
我啞然,猛然間想起了媽媽說過的一句話,媽媽說他心裏裝著另外的人,所以和嚴叔叔複婚對於他來不公平,但媽媽的不公平卻苦了嚴叔叔這麼多年。
但不管怎麼說,隻要和感情沾上的東西,又有什麼公平不公平,隻是說明嚴叔叔的愛是一種無法超越的大愛。
雨水依然,隻是我就不知道,在天堂的霍爸爸對於媽媽姚穎偌的****是不是還是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