顆顆豆大的汗珠從他身體每一個角落滲了出來,掛在他黑如夜空般的身體之上。
白凡眼裏露出一絲倔強與不安,難道我就要這樣死在這裏嗎?難道我就要這樣輕易死去?不行,絕對不行,我死了之後,心晴母子怎麼辦,父親怎麼辦,深陷魔族的索伊娃怎麼辦,還有下落不明的畫書,這些人該怎麼辦?
良久之後,白凡的的意識在那黑色氣流的侵蝕下逐漸模糊,他的精神開始渙散,沒有眼白而雙瞳漆黑的瞳孔光芒也在漸漸散去,他不甘,更不願屈服,但是他的精神卻怎麼也無法集中起來。
終於,在黑色氣流衝破識海壁障的刹那間,白凡終於抵擋不住強大氣毒氣的衝擊,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精神壁壘終於在這一刻轟然坍塌,他感覺自己就像被激湧的洪流衝退的一顆小草,瞬間就被衝入了渺無邊際的大海之中。
此時的大海也是黑的,天是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黑的,黑得沒有一絲光亮,沒有一米陽光,他被漆黑的空間緊緊包裹,心中猛地湧起一股迷茫感,心中那個聲音卻使終沒有放棄呐喊。
“我是誰?為什麼把我困在這裏?這裏為什麼這麼黑,為什麼我什麼都看不到?”
“我死了,我死了嗎?我真的死了嗎?”
心中歇斯底裏呐喊的那個聲音逐漸清晰起來,在黑暗一片的空間裏,白凡聽到了自己心底那個呐喊的聲音。
此時,心中那股不服輸的倔強終於戰勝茫然痛入心間,“不行,我絕不能輸,更不能死,我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我不能死。”白凡在心中一遍遍地念著,這股信念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中浮浮沉沉,使終不肯褪去,他還在用最後這絲倔強與強大的黑色氣流對抗爭紮著。
遠在封羅的綠丫突然心中莫名一痛,臉色刷地變得慘白,捂著胸口揪著眉,“哥哥出事了,夏洛克,快,哥哥出事了!”
正在享受手中美食的夏洛克猛地止住往嘴裏狂塞的胖手,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渾身瞬間湧起一股煞氣,“他奶奶的誰敢欺負我哥,我弄死他。”
可是當他看見綠丫那張痛苦到扭曲的臉龐時,夏洛克的語氣頓時一軟,上前扶住綠丫安慰道,“綠丫姐姐,你別難過,我馬上就去,馬上就去,你別擔任心,別難過啊!”
“快----去!”
從綠丫嘴裏艱難地吐出兩個字來,看她痛苦的樣子,夏洛克連十分之一息的時間也不敢擔閣,提起寬大的袖袍嗖地一閃劃出一道青光消失在綠丫的視線當中。
不知怎地,綠丫的實力愈是提高,他與白凡間那種心連心的感覺就愈是強烈,就像他們共用著一個心髒似的,白凡痛她則痛,白凡死,估計她離死也就不遠了。
“哥哥,你撐住,夏洛克來救你了,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綠丫擔心地呢喃著,眼裏是滿得快要溢出眼眶的擔心之色。
像是感覺到了綠丫的呼喚,黑暗中浮浮沉沉的白凡無意識地叫了一聲,“丫頭,別哭!”隨後便再次沉寂下去,再也沒有任何聲響。
早已凝固的毒牆現在已然尋不見蹤跡,就好像之前突然出現一般,突然又沒了,赫然給人一種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覺的感覺,至少剛剛站立於毒牆幾裏以外死裏逃生的那幾名聖修就是這樣想的。
而且奇怪的是,那方圓幾十裏的毒牆似乎,好像是鑽入了那個渾身漆黑似人非人的身體裏。
驚掉下巴的同時,他們也開始對此時漆黑一團得不像人似的白凡指手劃腳,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
“你們說,那還是個人嗎?為什麼寂滅毒珠的毒卻毒不死他呢!”
“我覺得應該不是人!”
另一人也覺得這個話題十分有趣,擠著滿臉都是褶子的笑容湊上前去,嘿嘿笑道:“我覺得他應該是洪荒妖獸,不然怎麼承受聖珠之毒呢?嘿嘿,你們說是吧!”
突然,不知道是誰大喊一聲,“快看,那是什麼?”
眾人回頭一看喊話那人,卻又猛地轉過頭來,朝著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頓時,所有人麵色一變,瞳孔急劇收縮,臉上全都出現了驚懼之色,他們此時想拔腿就跑,但卻怎麼都提不起這股勇氣,雙腿發軟,竟然隱隱的還有一種想要下跪的想法。
顫抖而哆嗦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聖,聖珠,聖珠出---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