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凡見到青冥的一瞬間又何償不是同一種樣法,當年的青冥在他眼中卻是舉手投足間無不充滿了高手的風範,可是現在,雖然氣質未變,但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暴虐的氣息,卻再不複先前那種令人仰望的高手風範,眼裏也多出了一絲曆經世事的蒼桑,看上去有種無限悲涼的感覺。
曾經的老朋友落到今天這種田地,也不知道是世事變幻無常的原因,還是人身本性的原因,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你來了!”
沒有任何稱呼,也沒有任何問候,簡簡單單三個字,如同千鈞重膽壓在青冥心頭,怎麼會這樣,他不是恨白凡的麼?為何聽到他這三個字,心中竟會湧起無限的親切感,鼻子裏有酸酸的味道,他從來不知道眼淚是什麼滋味,但他現在知道了,是鹹的,是的,他的人生不就是鹹得發苦嗎?
感動隻是一瞬間的事,青冥心性之堅定已經超乎了任何人的想像,很快,他就從那種讓他失神的親切感中跳了出來,眼裏重新湧起一股十足的恨意,臉上卻露出無所謂的表情。
抬頭,挺胸,傲然道:“我來了,我是來告訴你總有一天我會殺掉你的!”狠毒的言語配合著青冥渾身散發出來的殺意,驚得府門兩側護衛嘩的一聲圍了上來,動作整齊一至,嚴絲合縫,沒有一丁點的破綻可尋。
白凡一擺手,製止了護衛接下來的動作,青冥冷笑一聲揚長而去。
看著那抹青色的身影,白凡心中充滿了感慨,當他聽到青冥說要殺掉自己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驚訝,雖然不是意料之中,但也在他可以想像的範圍之內。
無奈地苦笑一聲,並未把青冥的話放在心上,就在青冥的身影剛要消失在路盡頭的時候,突然閃出一個白色傾長的身影。
殺意十足的青冥長長籲了一口氣,感覺到有人靠近,紫瞳泛起一抹浮影,就在紫幽幻靈之力快要發起的刹那,一抹白色的傾長身影映入青冥紫色瞳孔。
所有的紫色與殺意在青冥眼中傾刻間崩離,取而代之的是一雙清亮如水的眼睛,青冥心中的整片天空突然明亮起來,無論置身於何地,他的眼裏都隻能看得見眼裏這名女子,心底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滋生融化,冰冷得沒有一絲感情的麵部表情也變得溫柔起來。
剛欲轉身回府的白凡也發現了這個狀況,看到那白色的身影,他的眉頭不由得又皺了起來,喃喃道,“她怎麼又來了!”
輕輕的幾個字,卻一字不落地鑽入青冥耳中,他心中一顫,難道,難道她是他的女人,不知為何,心中對白凡的恨意再次增加到一種無以複加的地步。
是的,月傾城又來了,他這也是最後一次來白府,因為他知道白凡想救出冷盈盈,所以是來給他一份月落宮地圖的。
沒想卻在轉角處遇到殺氣如此濃鬱的一個人,感到驚訝的同時凡有所想,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青冥,也正是這清冷的一眼讓青冥深陷其中,再也無法自拔,此女,必定要成為他青冥的女人,不管是誰都不能跟他搶,白凡更是不行。
剛轉過彎,青冥留了一個心眼兒,竟隱起身形貼在牆體上偷聽起白凡與那女子的對話來。
“你又來幹什麼?我說過白府不歡迎你!”
白凡的嘴真是比死鴨子還硬,他明明就想打聽冷盈盈被關押的地方,可到了嘴邊卻就成了這種狠話。
月傾城壓根兒就沒把白凡的話放在心上,罔若未聞地遞上一個卷起來的卷軸,甚至她知道白凡不喜與她並談,連話都沒有多說,而是用眼神示意白凡看下。
白凡哪裏會管她那許多,自顧轉身回府。
“地圖!拿去!”
月傾城被逼無奈,還是開了玉口。
白凡身子一頓,轉身拿過地圖很不客氣地道:“你可以走了!”
早就料到白凡會以這種語氣與她說話的月傾城想也沒想,衝著白凡點點頭後轉身就走,青冥的身體突然變得淡淡的,漸漸融入牆體之中,月傾城路過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輕嗅了一下,正是這一嗅卻差一點讓月傾城發現。
若是讓她發現自己,豈不是會認為自己是那好色之徒,還好月傾城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是誰之後,見實在沒人才飄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