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可愛卻總是不適合形容他,因為他美得已經有些殘暴。
我匆匆離開了,不知道他在背後會綻放一個怎樣的笑容。
有點得意的,有點詭異的?
我又想起不是說了要去打工嗎?嗯。明天我就去找工作。
回到教室,秋琪好象睡著了,我也就沒打攪她,遊弋卻叫住我說:“去哪裏了?”
他的口氣透著淡淡的關心,卻不像佩宇有時候問我事情時那種緊逼的感覺。
“初三那邊,我去看看我弟弟。”我說。
我忽然想起,剛才那個女生說今天下午那個叫煙頤的女生要回學校,她真有勇氣。
我很想知道佩宇會怎樣對她呢?
下午放學。
我剛從教室走出來就看見了佩宇。
一些女同學驚豔他的美,不停地議論著,我卻沒了一點驕傲和慶幸。
因為我覺得他讓我喘不過氣來。
他變了。
他直勾勾地看著我,遊弋在我身旁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我立刻走到他麵前,問:“你不是說你們放得比我們晚嗎?”
“陶煙頤沒來。”他沒回答我,自顧自地說道。
我怔怔地看著他,什麼也說不出來,遊弋貼著我耳朵輕聲說:“安寧,明天我們去‘迷涯’喝東西。”
我下意識地點點頭,佩宇瞪了他一眼,我很不舒服。
遊弋說:“我走啦。”
“嗯。”
遊弋走後,佩宇拉著我快步走出學校,問我:“你為什麼總和他在一起?”
“我為什麼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反問道。
“你……”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那麼生氣,他隻是我弟弟,他不能限製我的自由,更沒有資格知道我和誰在一起,為什麼和他在一起!
我對他有點生氣,有點不滿。
“安寧,你喜歡上他了?”他皺著眉問我。
我搖頭,又歎了口氣,坐在路邊,說:“佩宇,你別老這樣。”
“對不起。”他在我身邊坐下,撫了撫我的頭發,“我隻是關心你。”
“可你不是我男朋友。”我蒼涼地看著他。
他欲言又止,接著又要開口,我站起來說:“走吧。”
他在後麵跟著我,一路上氣氛很凝重,我們之間從來都不是這樣的。
現在,愛情的氣流穿了進來,然而我覺得疼。
為什麼會這樣。
我忽然覺得,有些人,是你什麼人,就注定一輩子隻能是這樣,沒法改變。
就像紀明寒,我隻希望能遠遠地看著他,一旦靠近,我便會覺得自己卑微,而佩宇,他永遠隻能做我完美的弟弟。
也許,這是個遺憾,但我情願它遺憾,也不願意它成為一個傷口。
一個,我們不願意麵對的,醜陋的傷疤。
我是真的害怕。
回到家,媽媽和舅媽又都出去了,他坐在沙發上,捂著手,皺著眉。
“怎麼了?”我忍不住問他。
“剛才路上掛著了。”
“流血了嗎?”
“嗯。”
我心疼地看著他的手指,那麼美的指甲,就這樣被翻了起來,血盈盈。
我輕輕地撫摩著他的傷口,他的頭發掃到了我,我癢了一下。
他的另一隻手忽然伸出來抱住我的頭,瘋狂地吻我。
我一激靈,眼睛瞪得大大的,他閉著眼,很用力地抱我,吻我,表情溫柔,卻讓我覺得殘暴。
我的身體軟了下去,沒有推開他。
我索性也閉了眼,心好亂,我沒有去理會。
就這一刻,我發現我對他的感情真的很扭曲。
終於救命的電話響了起來,我猛地推開他,我發現他的手正在往我的內衣裏探,這讓我覺得害怕。我慌慌張張地跑去接電話,卻不小心滑倒了。
疼。
他過來扶起我,我看著他的眼睛,臉頰燙了。
我不想衝動。我告訴他。
“對不起。”他低頭。
我終於把電話接了起來,胸口還在起伏著,心跳依然很快,喘著氣。
“你怎麼了?”
是喬洛的聲音。
“我……”我看了佩宇一眼,我發現他的樣子如狼似虎,我很害怕。
“我沒事。”我終於說。
“你好象很緊張?”
“沒有啊。什麼事?”
“哦,沒事。問候問候你。最近好嗎?”
“好。”
“我好想過來看看你,行嗎?”
“不用了!”
“怎麼了?”他被我嚇了一跳。
“哦……我……我真的沒什麼。”
“哦,好吧。你保重。”
“嗯。”
我舒了一口氣,把電話放下了,用餘光看著他,他整理了一下頭發,平靜地說:“晚上吃什麼?”
“還有菜嗎?”
“沒有了。”
“那……我去買。”
“不。我們出去吃吧。”
“好。”
我還是沒從剛才的那些動作裏抽出來,我還是很緊張,我不敢麵對他。
他想幹什麼?如果我不阻止他,天知道會怎麼樣!
我們走了出去,路上我和他一起走著,我忽然發現他長高了,而且還長高了不少。比我高出了好多。
“怎麼了,你很緊張嗎?”他問我,表情帶著輕笑。
說實話我最討厭哪個男人這樣對我說話。因為它讓我覺得自己很沒有身份。
於是我倔強地說:“我沒有。”
“你剛才為什麼拒絕我?”他仿佛在質問我。
“我們不能!”我堅定地說,眼裏已經噙著淚。
“為什麼不能?”他停下來看著我,我狠狠地給了他一記耳光。
“安寧……”他不解。
我哭了。就這樣哭了起來,抑製不住的悲傷和失望,還有不知所措。
他來抱我,我推開他往前跑,我隻想逃開,逃開他!!
他在後麵大聲叫我,我一點不想理,腳步不願回頭,那我就不要回頭。
我發現他需要一個女人。但那個人絕對不能是我。
所以我隻能在他需要的時候逃離,並且用盡辦法讓他醒來。
可是,這一切還將繼續。我該怎麼辦。
我想到了微涼。我相信,除了我,總有一個女人他會喜歡。
要不就是離離。總之不能是我!不能!
我的眼淚爭先恐後地掉下來,我瘋狂地抓頭發,一邊笑,淚一邊飆,我蹲在河邊,無措而迷惘。
我覺得他不是真正愛我。這愛是哪一種我說不清楚。總之,他現在不過需要一個女人,並不一定是我。
我披頭散發地走著,漫無目的。
前麵是一個少年,他坐在那兒,仿佛是在看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也害怕看清楚。
我逃了,逃到了離離家裏,媽媽和舅媽今天晚上不會回來,而我不能和他單獨在一起……再也不能了……
他不再是我那個溫柔的弟弟了。
不再是了……
我把事情告訴了離離,離離大吃一驚,我問她該怎麼辦,她說,我們快為他找個女朋友。
找誰呢?我問。
實在沒有人。那就我吧。她說。
好。離離現在正想氣張諒呢。
可是,我知道,這一切還不會那麼輕易結束。
那晚,我和離離睡,我一直在流淚,離離說:“別哭。這隻是每個男人都必經的階段,不用這麼失望。”
“可是張諒這樣對過你嗎?”
“沒有。因為他對我沒興趣。”
“什麼意思?”
“我覺得佩宇喜歡你。”
我別過頭去,黑暗中讓淚安靜地掉,“我們不可以。”
“你也喜歡他。並且你的愛太一塵不染。所以你會那麼失望。”離離一針見血。
“可是我們真的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