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變態的人(1 / 2)

女人緩緩道“謝謝。”鍾玉桂吸了一口氣,又暗暗吐出來了。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說不用謝?在這樣一個不沾風塵女子麵前說出這樣俗的話,那還不如沉默。女子站起了身道“我該走了。”“去哪裏?”鍾玉桂終於在牙縫裏擠出了那幾個字。“離開這裏。”“我送你回去”鍾玉桂又擠出了幾個字。女子突然滿臉惶恐退後道“不要,我不要回去。”鍾玉桂愣住了,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女人為什麼如此反常,但他知道一定有原因。所以,他牙縫裏又擠出了幾個字“你遇到了什麼事,我或許可以幫你。”一個男人最怕的就是自己會自作多情,鍾玉桂是男人,所以他在緊張的等著她的回答。那女子突然又坐了下來,雙手掩麵,痛哭了起來。鍾玉桂鬆了口氣,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自作多情。一個女人如果對著一個男人痛哭以後,那女人哭完之後一定會告訴男人很多心裏的事情。果然沒錯!女人抽泣道“你認識我嗎?”鍾玉桂這時他已經沒有那麼緊張了,他清了清喉嚨道“見過,在武林大會上見過,你是駱上風的妻子。”女人突然哀笑“錯了,我是他的未過門的妻子,我叫甘小雨。”甘小雨,鍾玉桂終於知道她的名字叫甘小雨。多好的名字,多好的人。鍾玉桂喃喃的念著她的名字!甘小雨激動道“帶我走吧,我願意跟你走!”鍾玉桂又呆了,她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她難道看上了鍾玉桂?不可能,鍾玉桂清楚的明白,一個這樣的女人是不會這麼容易就看上一個男人的。但是她為什麼要拋棄駱上風?她為什麼願意跟著一個陌生人走?鍾玉桂還是說出了那三個字“為什麼?”甘小雨哀笑“你以為駱上風是什麼人?他根本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個人,他隻是個心裏變態的畜生,他帶著我隻是為了滿足他那變態的虛榮心,他喜歡別人羨慕他,仰慕他,崇拜他,所以他白天經常帶著我在眾人麵前露麵,這樣就滿足了他的虛榮心。”甘小雨突然激動起來了,她大聲說到“可是,誰知道他有多麼的變態,小氣?我知道,隻有我知道,他是個討厭女人的男人,越是漂亮的女人他就越討厭,隻有到了晚上的時候他才會露出他本來的麵目,那時候他就會脫光我的衣服,用鞭子抽我,還罵我淫(蕩,不知羞恥,白天勾引那麼多男人看我。隻要我發出痛苦的聲音,他就越興奮,打的越凶,但是他從不會打我的臉,因為他第二天還要帶著我出去滿足他的虛榮心。”鍾玉桂突然很想嘔吐,他全身發著抖,似乎在強力的克製著!甘小雨看見鍾玉桂沉默不語,她似乎很怒。她突然扯開了自己的衣襟道“你不相信嗎?你看啊,你看啊,這就是他用鞭子留下來的疤痕。”鍾玉桂終於轉過了頭,他看見了雪白的胸脯,但是上麵又十幾道鞭痕,有老的,也有新的!鍾玉桂抖的更厲害了,他突然想殺人,殺駱上風,他從來沒有這樣渴望去殺一個人,如果駱上風現在在他的麵前,他肯定會不顧一切的殺了他。一個夜晚,一間茅草屋,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男人在沉默,女人在哭泣。一對孤男寡女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不在做一對孤男寡女該做的事。這是一個悲哀的夜……沉默能使人平靜,鍾玉桂已經平靜了,他已經不再對這個女人感到不安了,她是個可憐的女人,她需要男人的嗬護,鍾玉桂是男人,所以他必須站出來保護這個女人。當一個男人心中有了一份責任感的時候,他將無畏眼前的任何困難。他緩緩道“你為什麼今天才逃出來?”甘小雨也平靜了很多“我以前也逃過,但是都被他找到了,抓回去之後,還是用鞭子抽我,那次我被打的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後來他就看的我很嚴,從來不讓我離開他,甚至連睡覺都捆著我。”甘小雨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她知道一個人在哭過以後深深的呼吸可以讓人平靜下來,這是她痛苦積累下來的經驗。她又緩緩道“今天白天在武林大會他得到了從未有過的虛榮,我知道今天晚上我一定會比以前打的更慘,幸好武林大會結束後,有很多人要靠近他,要和他交朋友,所以他很開心,喝了很多酒,我扶著他進房間後,本來是想殺了他,但是我要報仇,我要離開他,讓他永遠失去這份榮譽,讓他發瘋,所以我拿著他身上的浮花菱走了。”鍾玉桂心裏一陣發酸,恨,仇恨,世人為什麼都要被仇恨折磨?鍾玉桂好恨,他恨為什麼這世上會有恨!如果一個女人恨一個男人恨到如此地步,那一般都是由愛生恨,甘小雨是由恨生恨,這種恨比前者更可怕,更恨,報複往往也會更狠!甘小雨接著道“可是,沒想到被花蜜蜂發現了我,如果不是手裏有浮花菱,我早已經被他帶走了,我想甩開他,又不想回去,我很害怕,所以一直逃到這裏,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謝謝你。”鍾玉桂突然下定了決心道“我能保護你,但是不能帶你走。”甘小雨驚道“為什麼?”鍾玉桂很艱難的回答了她“因為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甘小雨又哀笑道“謝謝你,我想我該走了。”鍾玉桂突然攔住了門道“你不能走,你相信我,我絕對有能力保護你。”甘小雨看著鍾玉桂,看著他那堅定的眼神,這種眼神讓她感到多麼的安心,從來沒有男人這麼認真的在她麵前承諾過一件事,她突然有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她眼角又慢慢的滲出了幾滴淚水,這是感動的淚水,幸福的淚水,她從來沒有想到過,哭有時也是幸福的。鍾玉桂道“你等我一會,我一定馬上回來。”甘小雨居然慢慢的點了點頭。鍾玉桂他今天要賭一把,賭自己的眼光,他要去找一個人。他拉開了門,走了出去,又關上了門。他轉過身走了兩步,就兩步,他就停下來了,像石頭一樣的站在了那裏,他的心在往下沉,全身從頭頂冷到了腳趾頭,握劍的手已經滲出了冷汗。花蜜蜂的屍體不見了。難道他沒死?不可能,鍾玉桂對自己的劍法有絕對的把握。是誰把屍體搬走了?連地上被擊落的浮花菱也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自己喝酒後產生的幻覺?如果這是幻覺,那這幻覺算什麼?上天對鍾玉桂的嘲笑,譏諷?不是,這不是幻覺,剛才被鍾玉桂躲開的浮花菱打在了樹上,雖然浮花菱已經被取走,但是樹上留下的痕跡還在。是誰?是誰帶走了花蜜蜂的屍體?是花蜜蜂的同夥?不可能,他的同夥就算帶走花蜜蜂的屍體也絕不會帶著這些浮花菱。這是在幫鍾玉桂清理現場的痕跡。是誰?是誰會幫鍾玉桂?難道是鄭山虎和小老頭?雖然剛才在茅草屋裏鍾玉桂很激動沒有注意外麵的動靜,但是要這樣無聲無息的清理現場,就說明那人一定是個高手。鍾玉桂突然決定再賭一把,這次他要賭自己的判斷力,他決定賭帶走花蜜蜂屍體的是鄭山虎和小老頭。所以他衝出去了,就在鍾玉桂箭一樣的衝出了三十丈,他突然停住,躍上了一株大樹上,遠遠的觀察著茅草屋的動靜,他還是不放心,所以他就等了一會。一頓飯功夫過去了,茅草屋周圍還是沒有動靜,這時鍾玉桂才稍微放心。他又想起了剛才他的承諾,他很快就會回來,可是現在他卻還沒有走,他怕甘小雨等太久,她會傷心,他躍下了樹,想回去告訴她,讓她再等一會。但是鍾玉桂馬上又否定了這個決定,甘小雨一定在害怕中等待,如果現在回去,甘小雨一定會鬆一口氣,然後再告訴她,剛才自己沒有去,要她再等一會,這是不是把一個就快從萬丈深淵掉下去的人救起來再扔下去呢?甘小雨甚至還會懷疑他在監視她,怕她一個人逃走。鍾玉桂不想她誤會,所以他又走了。萬樓城,寬大的街道上依稀的走著幾個醉漢,他們剛從未打洋的江湖酒樓出來,幾隻趴在地上睡覺的黃狗抬頭看了幾個醉漢一眼,又趴在地上繼續睡著覺,它們似乎習慣了這種醉漢,它們抬頭看的時候,或許充滿了無奈和不解,人真是奇怪的動物,他們為什麼總要喝這麼多酒來使自己連站都站不穩?甚至還有人喝了酒會像它們一樣趴著走,狗想不明白,所以,它隻有繼續睡覺。但是有一隻狗心裏更奇怪了,因為它今晚看見一個走路不搖晃的人,這個人就停在了一家雜貨鋪的門口,突然這條狗驚呆了,它居然看見這個人飛上了屋頂,由於內心的惶恐和不安,它開始狂叫了起來,它想叫他的主人來看看這個可怕的人。但是它不知道,主人早已經習慣了夜晚的狗犬聲,怎麼會從暖和的被窩裏爬起來受凍呢?這隻狗突然不叫了,因為它呆住了,他又看見一個人飛上了屋頂。後上來的那人喝道“什麼人?”先上去的那人道“霍兄,是我。”後上來的那人驚道“貴兄,是你?你深夜來訪,有什麼急事嗎?”先上來的人道“不要問了,帶上你易容的東西跟我走,我有急事要你幫忙。”後上來的人一愣,又馬上回道“貴兄稍等,我去準備。”這兩個人正是鍾玉桂和霍佳鑫。鍾玉桂賭的就是相信自己沒有看錯,霍佳鑫是一個可以相信的人,他知道霍佳鑫易容術很高明,他要讓霍佳鑫替甘小雨易容,避開不必要的麻煩,至少明天早上就不要讓張平臉夫婦發現了這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