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裝作鎮定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邁過了沱江上一階一階的石頭樁,到了沱江對岸,快速往我入住的旅店走過去。
此刻,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通往旅館的路還有很遠。如果胡也明在這個時候對我下手,我恐怕難逃一死。
“過來!”斜刺裏忽然閃出一道黑影,那人一把攥了我的手,拽著我飛快上了台階,又轉過幾個彎一頭紮進一家民宅裏。
而胡也明的身影也在這時從民居外麵飛掠而進。
我悚然倒抽一口涼氣,這才扭頭望向拉著我過來的人,此刻,他正在對我彎起眼角,眼睛像寶石一樣亮。
“藍珂?
“是我,小氣鬼。”藍珂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嘁。”我甩開他的手,這人坑了我一隻金筆,又想坑我什麼?
藍珂:“就知道你舍不得花錢跟我買消息,想不到在這兒還真遇到你了。”
“諾,五萬塊。救你命的錢。”藍珂又想我伸出一隻大白掌。
瞅著藍珂那明明非常帥氣,卻又精於算計,賊兮兮的黑心肝樣子,我刷的一下拉開手包拉鏈,將裏麵的水果刀掏出來,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子頂在藍珂的心口處:“買你一條命,十萬塊!”
藍珂晶亮如寶石的眼睛閃過驚訝,他張了張嘴,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算你狠!”
“別廢話,拿錢!”我陰狠著麵容,這小子不好好教訓教訓他,我怕他哪一天會鑽進錢眼裏把自己卡死了。
藍珂很不情願地雙手在自己身上亂翻,那隻金筆又被掏了出來,除此之外還有一張卡。
“都給你了行不?”藍珂把金筆還有卡都向我遞過來。
“誰要你的破卡!”我直接抽走了他手裏那隻金筆塞進手包裏,但刀尖卻重又抵住了他:“快說,關於那個楊紫蘭你還知道什麼,你又怎麼會在這兒!”
藍珂沒有想到,我的刀尖會再次抵住他,他翻了個大白眼,極度無語的說:“你先把刀子放下,我再說好不好,你這樣一個不小心會出人命的。”
我把刀子收起來重心塞回包裏,藍珂轉身進了屋。
這所宅子就是普通的當地民居,但現在這裏除了藍珂和我沒有別人。
“這房子是你買的?”我問。
藍珂嗯了一聲,“本公子每年都要來這裏度假,買個房子住的方便。”
他說完在沙發上坐下,隨即就要點煙,我沉喝了一聲:“不許抽煙!”
藍珂嘴角一抽:“我媽都沒管過我,竟然被你管。”
“那是因為你媽媽不在了,她要是知道你,含著金湯匙出生還如此黑心肝,往錢眼裏鑽,一定會打得你鑽回她肚子裏去!”
藍珂嘴角狠狠一抽:“說話這麼難聽,真不知道莫子謙和那少爺是怎麼忍受你的。”
“你有完沒完,”我又要拿刀子。
藍珂見狀趕緊一擺手,“行了行了,好男不跟女鬥,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就是了。”
“說,楊紫蘭有沒有愛人?”我目光凶得很,沒辦法,這人太狡詐了。
藍珂:“有,不過早就死了,他的墓我還見過,就在城外公墓裏。”
我心頭一驚,“楊紫蘭有沒有和他生過孩子?”
“好像是生過,又好像沒生。”藍珂蹙眉,似乎在想什麼花招了。
“生過。”藍珂忽然篤定的開口,“那孩子我好像還見過,耳後有一顆黑痣,就像你,但聽說出生不久就死了。”
我:“……”
簡直晦氣死了。
而此時,藍珂又狡黠一笑,露出一口燦燦的白牙:“你別難過,說不定那孩子又死而複生了,就是你。”
我真想狠狠一耳光揮在藍珂臉上,“你拿我開涮呢!”
藍珂哧哧笑起來:“跟你開個玩笑。我問過我姐了,楊紫蘭確實生過一個女兒,但那孩子我們誰也沒見過,她出院回來的時候就是隻身一人。”
一個母親難道還把自己的孩子給扔了不成?這楊紫蘭在想什麼?我滿腹的疑惑解不開。
又問藍珂:“她家裏現在沒有人了嗎?比如兄弟姐妹,侄親表弟?”
隻要能找到關於楊紫蘭的任何一點線索,我都不想放棄。
藍珂一副很撓頭的樣子:“好像有,有個什麼表哥,對了,我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子呢!明天我帶你去找找。”
“你不是騙我?”藍珂這人賊精的,我很怕他又在拿我開涮。
“怎麼會,難道我的信用已經欠費了嗎?”藍珂一副很受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