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沒有聲音,不知道五少聽到沒有,氣鼓鼓的想繼續做飯,卻在一抬眼的瞬間,看見對麵房子的窗前,有道身影靜靜佇立。莫子謙,他就站在那裏,想必剛才的事他都看到了。我心情一瞬間變成了蕭索。
莫子謙在那窗前站了不知多久,我做完飯的時候,他好像還在。我沒有再向那邊望,這輩子我們兩個,注定是陌路了。
我端著炸醬麵進屋的時候,五少不知在跟誰發脾氣,對著手機又是吐髒字,又是讓那人做不好滾蛋,這人,哎,像個大老粗。
我把炸醬麵放桌子上,等他打完電話說道:“飯好了,吃吧!”
五少抬起眼皮撩了我一眼,把手機揣兜裏走了過來。
難得的,他沒說我做的炸醬麵難吃,我像跟木棍似的杵在他身邊,一臉諂媚,“少爺,您覺得這麵還行嗎?”
五少:“湊合吧!”
我:“既然湊合,能不能把這個給簽了?”
我把早就準備好的新法務合約推到他麵前,五少當時就眼色一陰:“現在什麼時間!”
我:“吃飯時間。”
五少:“既然知道是吃飯時間談什麼合約,拿開!”
我:……
很不甘心的把合約收了起來,坐在五少對麵的位子上雙手托著腮,滿心鬱悶,這樣拖下去,我什麼時候才能去加拿大和強強團聚。
“藍珂有找你麻煩?”五少忽然開口。
我搖頭,想到藍珂那家夥我就渾身不舒服。
“沒找你麻煩,愁眉苦臉、唉聲歎氣的做什麼!”
五少沒好氣地說。
我頓時無語,少爺,我為啥唉聲歎氣,這不得問你自己嗎?
“少爺,您就行行好,別為難我這等小人物了好嗎?”
五少陰了我一眼:“回頭再說!”
我實在無語了,拿起手包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溫逸如打電話問我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我歎氣:“那少爺不肯簽字。”
溫逸如道:“不簽就不簽吧,你也別求他了,直接解約就好,強強還在等著你過來呢!”
我:“那怎麼行。解約是要賠錢的。”
合同上白紙黑字寫著:任何未經雙方協商同意的合同變動都要由變動方支付違約金的,違約金額等於一年的律師費用的雙倍,等於凱威爾一文錢還沒賺到便要倒拿幾十萬給五少。
溫逸如道:“賠就賠吧,錢財身外之物,何況那筆錢對凱威爾來說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數目。聽話,這幾天就過來,別讓強強等急了,那邊的事情我會叫專人去處理。”
溫逸如把電話掛了。
我尋思著急怎麼能讓五少快點把字簽了,幾十萬不能就那麼白白丟了。
不知不覺,車子已經停在溫逸如寓所樓下,我上了樓,換了拖鞋卻看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一個人。
莫子謙,他不知什麼時候來的,此時,正低著頭凝視著一張強強的畫,在他腿邊的茶幾上,還放著另外一些。我望著他的時候,他把手中的畫放下,又拾起另外一張,嘴角浮起淡淡笑顏,還伸出細長的手指在畫麵上的小男孩臉上摩挲了幾下,眼神憐愛。
“莫先生等你很久了,”王嫂似是怕我埋怨她讓莫子謙進來,有些不安的開口。
莫子謙側過頭來,幾日不見清顏透著幾分憔悴,他靜靜如水的目光凝視著我:“五少有找你麻煩?”
“沒有。”我淡淡的回,思思的事情衝淡了我對莫子謙曾熾烈的愛,此時見到他,我除了心頭蕭索,竟是不想說話。
莫子謙走過來:“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就說一下,我去和他說。”
“不用了,沒什麼可幫忙的。”我淡淡的回。
莫子謙輕握了我的手,“彎彎,再給我個機會。”
我能感到他清眸流露出的一抹乞求,他是一個高傲的人,從不會為誰而低頭,可是現在,他放下了他的高傲。我搖頭,輕歎一聲:“子謙,我們都先冷靜一下吧,把一切交給時間。”
莫子謙沉默了一下,“好吧!”